白二老爺蹲在那廂頭也不回地笑著插口:“李伯,虧您在我們家做了三十多年的管事,彆人若說你這賬錯了,我是說甚麼也不信的,可榻上那位若說你錯了,那就必然是你錯了,那位的本領就是默算比算盤還準,莫說這戔戔幾十筆的賬目了,他那腦瓜子,成百上千筆各色的賬目給他報過一遍,眨個眼的工夫就能給你把損益算出來,一分一厘都不會錯――他這本領李伯你還不曉得麼?還是歸去先算清楚了再來罷。”

“彆跟我負氣,”白大老爺聲音也沉下,“回你院子去。”

“你們家裡倒是有件事,隻不知當不當講。”方琮一副忍笑的神采覷著白大少爺。

“不曉得?你成日裡都揣摩些甚麼?無所事事東遊西逛?”白大老爺瞪著他。

“是冇意義,不如我弄斷一根胳膊每天到船埠去給人扛麻袋,你看著就歡暢了。”白二老爺道。

“我固然想時候同你在一起,但是閒事也不能不做,每天都要往外跑,把你一小我丟在綠院我那裡能放心?”白大少爺的手指沿著羅扇的褲腰悄悄摩梭。

李管事抹了把額上溢位的汗,連連應著退了出去,白二老爺玩弄著花,似成心似偶然地慢慢道:“這李管事的老婆前不久才被嫂子汲引著做了食庫的采買,許是他這歡暢勁兒還冇下去呢,三十多年的管事,賬都算不清,一個鋪子一百多兩的缺口,這如果把咱家在藿城上百家鋪子加起來,那也是每個月萬把兩的雪花銀呢。”

白大少爺倒也未幾纏,翻身下了榻往外走,至門口處立下腳,轉頭看她:“綠院裡可另有你的東西要往外拿?比如你那些個做飯的東西?”

白大老爺這才轉向白二老爺:“你那些鋪子這幾個月收息如何?你給我細細說來。”

白大老爺沉默了半晌,纔要開口,便有人拍門出去,見又是個管事打扮的,先向兩人行了禮,而後才道:“店主,衙門裡頭來了告訴,說南邊洪災導致災黎大量進城,鼓勵各商家出資出物積德積善,幫手官府安設災黎,您看我們?”

“莫再率性,我耐煩有限。”白大老爺回過甚冷冷看他。

“李管事跟了老爺子二十多年,冇有功績也有苦勞,”白大老爺抬手搔了搔耳朵,“老爺子最是護短,他一手帶出來的人,毫不答應彆人說半點不是,歸正我是不肯去觸老爺子黴頭,且看李管事今後如何罷,有再一再二,冇有再三再四,若他再犯如許的弊端,我在老爺子麵前說話也能占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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