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要出的，”白大老爺坐起家子，“你們二少店主現在大小也是個記名的官兒，如許的事必當身先士卒。去，賬上支五萬兩，三萬兩以白府名義光亮正大地捐出去，兩萬兩暗裡送去衙門，直接給了那位新上任的知府大人，就說五萬兩固然未幾，卻也不是小數量，出多出少，很多雙眼睛看著，劃一範圍的商戶見我們出很多，不好落人丁舌便也不敢出得太少，萬一人家正值資金週轉不靈，還要硬撐臉麵拿出錢來，本是功德一樁也成了好事，是以我們明捐三萬兩，暗捐兩萬兩，擺佈都是做善事，我們也不圖阿誰浮名，這兩萬兩就請那知府自行決定如何用在賑災上罷。”
白二老爺嗬嗬地笑，回過甚去接著玩弄花：“你這麼一說我倒記起來了，老爺子清算了你以後我怕你怪我，親部下廚給你煮了湯等你返來喝，你倒好，狗咬呂洞賓，喝了一口就吐出來，還滿院子追著我揍，害我摔個大馬趴，幾乎破了相。”
“我有很多的事情要辦，怕不能時候在你身邊庇護你，”白大少爺也翻了半個身，同羅扇麵劈麵地貼著，“我在我們那間煎餅鋪子背麵買了一套小小的院子，你就住在那邊，我讓人裡三層外三層地給你守著，待我把統統的事情都辦好，到時候再把你八抬大轎接進白府去，可好？”
白大老爺不睬他，儘管扛著大步往外走，一向出了院門，從肩上丟下來，扯著他轉了個身，一腳踹在屁股上，緊接著退回院內將門上了閂，聽得白二老爺在外頭跳腳：“白梅衣你等著！這幾天我讓你過痛快了纔怪！”
白大老爺沉著臉卻轉頭去看窗外：“你又不缺胳膊不缺腿，活生生大男人，不知自食其力，總想著坐享現成，這麼活著成心機？”
“何必那麼費事，”白二老爺哼道，“我去同老爺子說，讓他把李管事直接打發還家去，老爺子必定應我。”
“講。”
“你們家裡倒是有件事，隻不知當不當講。”方琮一副忍笑的神采覷著白大少爺。
“白梅衣！你有點當年老的模樣冇？！放我下來！”白二老爺哭笑不得，“我頭髮拖地了！”
白二老爺蹲在那廂頭也不回地笑著插口：“李伯，虧您在我們家做了三十多年的管事，彆人若說你這賬錯了，我是說甚麼也不信的，可榻上那位若說你錯了，那就必然是你錯了，那位的本領就是默算比算盤還準，莫說這戔戔幾十筆的賬目了，他那腦瓜子，成百上千筆各色的賬目給他報過一遍，眨個眼的工夫就能給你把損益算出來，一分一厘都不會錯――他這本領李伯你還不曉得麼？還是歸去先算清楚了再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