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薑善和薑瑁被奪職後,這府中便已不似平常次序井然,前兩日天子命令將薑善兄弟三人和薑瑁兄弟拿入獄中,更是令大家自危,惶恐不安。現在禁衛軍一鬨而入,繞過那麵都麗堂皇的影壁,徑直衝向正中間屋脊矗立的客堂——那是懷恩侯府中最威儀端貴的地點,除了皇親駕臨,或是迎奉聖旨,平常連門都不開。

是時候了,給這座府邸添個女仆人。

阿殷對薑家挾恨已久,見此隻感覺稱心。

阿殷的傷此時已冇大礙,隻是薑家局勢不決,以是還未搬歸去。

“我倒冇悔怨救你。”阿殷再不駐留,輕飄飄挪開目光,從她身邊走過,“我等著。”

前車之鑒,後事之師。

天氣已近傍晚,西山頂上夕照餘暉斜灑出院中,透過那敞開的窗扇,落在這闊敞的床榻上。四周懸著的帷帳挑在金鉤,餘暉毫無停滯的落在羅漢床的錯金雕飾上,阿殷雙腿平放,裙上飛鳥的綵線被落日映照,平白鍍了昏黃之色。

“他的才調,遠勝於我。”季先生搖了點頭,“他四十歲就擔負太子太傅,論學問之賅博、詩文書畫之精通,都勝於我,他的幼女更是天賦甚高,人所難及。本日見你那侍衛,麵貌倒與她有些像。隻是可惜了,當年馮家被捲入誠太子案中,她也開罪放逐,死在了途中。那是我所見長輩中最有靈氣之人,假以光陰,雖一定能有她父親的修為,卻也會才情出眾,實在可惜。更可歎我那舊友,滿腹才調,卻蒙冤而逝。”

阿殷也停下腳步,道:“是我。”

現在府門緊閉,蕭瑟淒清,定王一聲令下,禁衛軍便上前撞開大門,一擁而入。

“傷勢無礙?”

阿殷不自發將胸膛挺起,雖知薑玉嬛遭放逐也是無辜,但是當日產生在外祖馮家的事本日如數還給薑家,還是讓她生出報應不爽之慨。何況,當日啟事錯綜,臨陽郡主於她有何恩典?

阿殷聞言稍詫,昂首看定王。此時夜色已降,鄰近朔日,月色晦岸,這亭外隻要零散幾盞燈籠隨風而晃,將他側臉襯得恍惚。但是那神采倒是冷峻的,眸中如有寒光,恍然叫阿殷明白過來——

次日淩晨,阿殷早早便起家,神采奕奕的穿了右司馬的官服,洗漱後無事可做,乾脆取了彎刀,在院中練手。

他緩了語氣,“明日抄了薑家,你就該回家報喜了?”

這倒是阿殷未推測的。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懲罰一定比斬首好過。”

Tip:拒接垃圾,隻做精品。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稽覈。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