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舉目四顧,悄悄而笑,順手一揮,彈開大祭司如彈開螻蟻。
殿中統統定計。
言枕詞心頭驀地震驚,利市排闥,一步踏入,目光緩慢自屋中一一掃過。
寒光僅隻一掠,一掠以後,統統屬於人間的豪情悉數迴歸。正因甚麼都有,如同甚麼都無。
這就是魔道的終究目標。
咚!――
劍宮長老倏爾而來,瞬息而去,眨眼便化天涯之虹。
咚!――
言枕詞展開眼,怔怔看著鸚鵡,喉中微堵,一字不能出。
兩人言罷,攜其他之人反向而去。
死者不能複活,徒留生者淒淒無言,是山川還是人麵分歧。
正邪相抗百載,對於隱有崛起之勢的酆都,正道無需任何設法,停止殛斃便是。所謂“設法”,不過針對原音流。
天上晴日未曾改容,紅葉灼灼,鳥啼委宛。
雙手頃刻火燎,言枕詞未曾鬆開,錯愕之間定睛細看,隻見躺於臂彎中的原音流在吸入統統真元以後,呼吸重新呈現,而後眼睫微微一顫,緩緩展開眼來。
言枕詞親眼瞥見逝去的人再一次展開眼睛,未等他發明自心而生的狂喜之情,那雙完整展開的眼睛與他對上。
原音流俄然翻手,一掌按於言枕詞胸口之處。
“好師父。”背後又傳來了一聲,接著翅膀撲扇聲響,嬌嬌飛到言枕詞跟前,要求道,“鳥不罵你了,鳥不討厭你了,你把原兄找來,鳥想原兄了。”
言枕詞再度出劍。
迸射晨光當中,空中忽升輕震,輕震纖細,但轉生池中真元卻俄然如水沸騰,洶洶衝起,直投言枕詞所抱原音流身軀以內!
以燧族血脈重生魔主界淵之力,再把持血脈之人,以其為人形兵刃。
羽毛亂飛,嬌嬌肝火沖沖,繞著屋子飛來飛去,不住叫著原音流:“原兄又丟下鳥了,原兄又丟下鳥了,你把原兄帶走了,你把原兄帶返來!”
“好師父!”原音流俄然叫道。
“哢”一聲,室內忽生響動!
大祭司與明如晝在見原音流之軀自轉生池平分開之際便麵色劇變,百般計算,萬種策劃,莫非畢竟要在最後功虧一簣?
快了,快了……
翟玉山道:“逝者已逝,此番復甦在原音流身軀以內的,必是魔血遺孽無疑。正魔不容,本不必糾結這麼很多。”
“原兄呢,原兄呢,原兄在那裡!”
動機至此,言枕詞重重撞在石殿壁上,餘勢未消,於空中連連翻滾,終究重重倒在石城外城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