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棋洋洋對勁地說:“女人,我們請了人替你向老祖宗說話呢,老祖宗最慈愛不過了,曉得女人在這邊連飯都吃不上,一準要接了女人疇昔,跟大女人、三女人一同教養。雖老祖宗跟姨娘有些舊怨,但老祖宗不像太太那麼眼皮子淺,絕對不會跟女人一個小女人家過不去。”
賈赦摟著莫姨娘,手指摩挲著她白淨的脖頸,心歎若得俏需戴三分孝這話公然不錯,這莫姨娘銀裝素裹的一打扮,當真超脫了很多,歎了一口氣說:“你這孩子,她給你的,你穿就是了?我想她了,她留下的三箱子衣裳、兩匣子金飾,哪個不能拿來睹物思人?”
“回老爺,冇有。”
劈啪一聲,靈堂的燭花接連炸了三聲。
迎春見司棋還嘴硬,歎了一聲,“看來你是還不曉得輕重!你可曉得,你們這麼自作主張,一下子就要我背上了‘賣父求榮’的罪名!”
賈赦聞見一股香風浮動,嗔道:“哪個在此冒昧?不曉得這是靈堂嗎?”轉過身來,就見掛滿紅色帳幔的廳上,影影瞳瞳中,站出一個臉龐素淨如梨花、腰肢纖細如柳條,行動間,恍若一陣大風颳過就能飛上天的窈窕美人,又走近幾步,才認出是莫姨娘。
賈赦貼著莫姨孃的臉頰說:“等著我將寇氏的東西討來,你替我收著吧。”
新月兒跟著莫姨娘滑頭地笑了一聲,忙抄近路向迎春房裡去,倉促地將賈赦攆了王氏的話跟蓮花兒說了,蓮花兒聽了,公然歡暢得了不得,蹦蹦跳跳地進了迎春房裡,歡天喜地地說:“那老貨總算出去了!”
莫姨娘眼睛一眨,眼睫上掛著晶瑩的淚珠,一臉不忍地說:“老爺,那老婆子早該打了。不說寶玉身邊那四個有頭有臉的奶孃辦事詳確,就連三女人身邊的奶孃也是規端方矩的。偏我們這就一個女人,這女人的奶孃還是個偷東西、打賭、吃酒無所不為的。”
賈赦鼻子裡嘿了一聲,有些沉不住氣了,畢竟,他是真的真的冇膽量在賈母大壽那一天給寇氏出殯,萬一賈母撐著不睬會他這一哭二鬨三吊頸的,到賈母大壽那一天,他還得腆著臉硬著頭皮疇昔歡天喜地地給賈母祝壽,畢竟這“不孝”的罪名太大了。
“混鬨!”迎春冷喝一聲,雖曉得司棋、繡橘兩個忠心耿耿,卻忍不住肝火中燒,“你們兩個這麼想去西邊,現在就搬疇昔住吧!就算不去,我也不要你們了。”把握著她運氣的人是賈赦,她才懶得去西邊湊趣賈母、王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