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世人聽到這話,神采已是驀地劇變,乃至有人直接從席中驚立而起,疾撥出聲。
韓雍說完以後,席中頓時墮入一片沉默,神態也模糊有些古怪,不時偷眼望向石堪。
現在黃河中遊幾座樞路乃至包含河北的枋頭都為淮南軍所占取,而鄴地軍隊在水戰中又是出於絕對的優勢,以是很難再在這方麵爭奪到甚麼轉機。如果想要竄改局麵,落眼於黃河下流乃是一個非常公道的挑選。
而眾將之以是保持沉默乃至於發聲反對,顧忌中山王石虎隻是一樁。另一個來由則就是,韓雍所提出的這條線路,實在另有一個目標地,那就是淮北。
“實在當下之困,一定無解。大河週迴數千裡,南賊所據者,不過戔戔酸棗、滑台幾處罷了,所恃者不過河中之勢。我軍長困黎陽,確是貽誤戰機,不如另遣一軍,東入陽平,自元城過河,進據碻磝,輕騎集於濟北,而後奔襲河南,解陳光之困,斷南賊糧道。屆時黎陽之眾一擁而下,必破南賊於河邊!”
倒不是說他有多強的禦下之術,而是除了他以外,不管何人入主此地,都不會如他普通對這些人一再放縱。
“兵出陽平,勢在必行!若不搶占碻磝,一旦徐州賊軍西進至此,我軍落敗便成定局!屆時再無強兵庇護,不管奔南逐北,爾等俱要由人宰割,與傖卒無異!”
目睹張滄如此不恭,石堪再也忍耐不住,直接從席中立起怒聲道:“就算提早奉告,張將軍莫非有卻敵良策?還是讓你早知鄴地危不成救,提早籌辦退路?你這與羯、與國人雜交流派,莫非你覺得那狂賊貉子會予你活路?還是感覺中山王必將逆定功成,會將你引作臂助?”
明顯眼下這已經是鄴地軍隊為數未幾的挑選,乃至能夠說是獨一能夠竄改倒黴局麵,闡揚出野戰上風的計劃。但是這些人仍然擔憂他會率軍逃離,甘願引敵入鄉,甘願抱在一起困守黎陽等死,都分歧意這一挑選!
“怎會如此?”
那張滄聞言後也是驀地色變,直接衝到石堪座前疾聲道:“南賊徐州軍將要來此,大王是否一早便知?為何未曾奉告……”
看到張滄驚懼膜拜下來,石堪也是微微一愣,繼而便低笑起來,隻是笑容中卻莫名帶著幾絲悲慘。往年他隻是有感於創業不易,諸多掣肘,為了保持住局麵不得不一再讓步。但是一向到了明天,他才總算熟諳到,本來這些狗賊號令凶惡,一個個都是色厲內荏之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