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俟做出決定,朱貢更無遊移,又對徐匡說道:“除陳家外,其彆人家也不能錯過。三五十斛不為少,千八百斛不為多,有多少散糧,我就購多少!這就是所謂堅壁清野,我要讓吳興境內鄉野之間再無遺糧!”
聽到這話,朱貢才笑逐顏開,又將身邊美姬分出一人,要以軟玉溫香來安撫徐匡混亂的心境。待見到徐匡神采之間已無彷徨,他才又開口道:“稍後還要勞煩徐君往沈家一行,隻言我這裡已有米糧八萬斛。姻親故舊人家,凡事皆可籌議。”
時下氣溫已經非常濕寒,房間內卻還是暖和如春,此時朱貢表情便如角落裡炭盆普通熾熱。他暴露胸膛坐在那邊,玩弄一番案上算籌,興之所至便端起酒杯來一飲而儘,偶或褻玩一番身邊美姬,可謂暢快至極。
朱貢聽到這話,危急感驀地湧上心來。他最擔憂還是沈家不顧糧危,將他寵妾滅妻之事鼓吹出去。時下家世之婚,既有實際需求,又具崇高意義。
徐匡言起那流言,讓朱貢警戒之餘,也更看到沈家之衰弱。憑其家往年之強勢,本身這番熱誠豈有不馬上反擊之理,但是至今卻隻得零散流言分散,可見沈家已是全無底氣。這更滋長了他重創沈家的信心,籌算壓上重注。
“但是,這些人家都要財賄兩訖……”
以究竟打臉,輕鬆策反徐匡,因而沈哲子便儘知朱貢之謀。
朱貢沉吟半晌,才決然道:“財賄之事,不須徐君勞心,我自會從家中週轉一批,旬日即到。徐君不必有所顧慮,總之,有多少糧,我就要多少!”
先人會商糧荒,多流於何不食肉糜之論。沈家所把握龐大人丁,既是薄弱本錢,也是沉重承擔。若不能在比來十幾天時候內籌措充足的糧食,比及溫度降落夏季到臨水運不暢,幾近是坐困等死之局,縱有些許補充,難明燃眉之急。
徐匡被策反後,為表忠心,不但將朱貢籌糧細節一一道來,另有與朱貢有聯絡的吳興各大戶也一一列舉出來。憑朱貢天然冇有一呼百應的影響力,但各家都有共同好處,天然也就有告終合的前提。
以是,這幾天來吳興本地有些小戶不堪朱貢之擾,想要將餘糧賣給沈家,沈哲子都不予理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