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背上的薛使君,神采已然丟臉到了頂點。他此時有些難堪,火線的押運步隊望著他,麵前的丘八也涓滴不賣他這堂堂刺史麵子。手漸漸地按上了腰間的劍柄,泠然諦視著楊業:“如此放肆的軍卒,本官還真是少見!”

“薛使君!”楊業則顯得不卑不亢的,迎著其目光,淡淡地說道:“我等是來兵戈的,軍事駐地,忽視不得。在龍棲軍,就要守龍棲軍的端方!”

“是又如何?你是何人?”薛瓊不屑地瞟了嘴上無毛的楊業一眼。

一番喝問,聽起來是有理有據的,令那隊長有些不知所措,麵露遊移。見其侷促的表示,刺史薛瓊的腦袋向上揚了些,核閱著他,嘴角漸漸地勾起一道弧度。

來人,恰是巡查哨防的楊業。隊長向他私語了一番,向他解釋環境。給了隊長一個安撫的眼神,楊業步上前,安靜地與薛瓊對視著:“薛使君,真欲強入駐地?”

午後,一支三百來人的步隊,自北緩緩而來。不是正規軍隊,除了一麵非常光鮮的旗號以外,甲冑不齊,良莠稠濁,明顯是一支烏合之眾。

薛瓊此番親身押送輜需而來,本就成心奉迎劉承祐,當然不想因為這點小牴觸,演變成“襲營”。他也是冇想到,龍棲軍這低層官兵,竟然如此霸道,涓滴不賣麵子。特彆是楊業,“一根筋”的表示,讓他非常地不適應。

說是盤問,不過例行公事罷了,驗明身份,查了查車輛,也就放行了。說到底,哨衛士卒,又不是真瞎,隻是按令而行罷了。龍棲軍誇雄師紀,而那慕容軍批示使則更嚴,再加上個不時巡查諸營的郭巡檢使,底下的軍士們對上頭的號令已然是不敢打一點扣頭,該查就查!

但很快,神采凝固了,隻見這名小小的隊長仍舊沉聲道:“批示使有令,統統人等,都需盤問!”

“另有這等事?”薛瓊眉頭當即高高皺起:“這都運送幾次了,還需覈驗身份?”

“本來是個小小的佰長!”

“都頭。”見到來人,隊長立即鬆了口氣,趕快讓開。

楊業在側,隊長彷彿找到了主心骨普通,聞問,非常提氣地回了句:“殺!”

“的確豈有此理!”薛瓊的肝火被完整激起出來了,聲色俱厲地盯著他:“本官是甚麼身份?本官率人,不辭辛苦,押送輜需,卻為爾等據之門外,誤了大事,你擔負得起?說甚麼盤考覈驗,的確好笑,莫非是用心折辱與我?這些兵丁,已然運送幾次,爾等當真不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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