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言重了!陛下勤於軍政,是中原士民的幸事!”韓熙載也隨口擁戴著,目光都冇閃一下。
麵對劉承祐的明知故問,韓熙載仍舊安閒而答:“外臣奉吾主之命,欲同大漢弭兵消亂,規複兩國邦誼,重開商討,互通有無!”
“若朕冇有記錯的話,先生南渡之時,盤據江淮,不平王命的,但是楊吳吧!”劉承祐聲音很輕,但話裡帶刺。
言罷,韓熙載自袍袖中取出一本禮冊,捧在手裡:“外臣此番北上,攜有吾主禮品奉上!”
劉承祐審量著韓熙載的同時,韓熙載也在打量著麵前的漢天子。真是太年青了,這是最直觀的感受,但安靜的麵龐間,卻有種超出其春秋的成熟感。
“這就是,貴國的誠意?”
邊上,有賓驛的下吏重視著南唐正副使節之間的齟齬,並冇有透暴露多餘的神采,隻是將之儘收眼底。
張德鈞立即上前,接過禮單,呈給劉承祐。
韓熙載頭一昂:“臣入北國,自為大唐之臣!”
如許一個儒雅超脫的文士,扯起淡來,眼睛都不眨幾下。劉承祐暴露一個寡淡的笑容,自禦案上拿起一封奏書,翻開:“這是朕收到不久的奏報,來自徐州巡檢使成德欽,書言,乾祐二年仲春庚寅,有唐軍北犯,率軍迎擊,殺五百人,活捉一百二十人!”
命人奉上茶水,劉承祐接過,也不看禮單,順手置於案上,也不矯情,直接道:“南唐主有此美意,此番進貢,朕就笑納了!”
“來使免禮!”劉承祐端方於禦座,目光下視,掃著韓熙載,聲音清澈地叮嚀著。
罵咧了兩句,又轉而發笑,那是種幸災樂禍:“由此可知,北漢百姓餬口是多麼的困苦艱钜!”
稍稍直起家體,看著在他諦視下一副安然的韓熙載,劉承祐問道:“說吧,唐主派北上東京,做甚麼?”
韓熙載仍舊不動聲色,安靜應來:“聞大漢動大兵平亂,我軍不過普通變更,未免生亂,徒為自保也!”
掂了掂,又道:“分量,彷彿也要重一些。”
韓熙載則偶然靠近這類小民氣態,手裡拿著幾枚極新的乾祐通寶,翻看了幾眼,感慨著:“此錢,比起我們的唐國通寶,確是精美很多。”
旋即神采轉冷,目光驀地變得森寒起來,直直射向韓熙載,彷彿要紮入其心底:“高傲漢立國以來,未曾南下,反而是你們,頻頻勾搭淮上盜賊,肇事反叛,害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