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公解管仲之束縛而相之。管仲曰:臣有寵矣,但是臣卑。公曰:使子立高、國之上。管仲曰:臣貴矣,但是臣貧。公曰:使子有三歸之家。管仲曰:臣富矣,但是臣疏。因而立覺得季父。霄略曰:管仲以賤為不成以治國,故請高、國之上。以貧為不成以治富,故請三歸。以疏為不成以治親,故處季父。管仲非貪,以便治也。

難一

或謂:雍季之對,不當文公之問。凡對問者,有因問小大緩急而對也,所問高大而對以卑狹,則明主弗受也。今文公問以少遇眾,而對曰後必無複,此非以是應也。且文公不知一時之權,又不知萬世之利。戰而勝,則國安而身定,兵強而威立,雖有後複,莫大於此,萬世之利,奚患不至?戰而不堪,則國亡兵弱,身故名息,拔拂本日之死不及,安暇待萬世之利?待萬世之利在本日之勝,本日之勝在詐於敵,詐敵,萬世之利已。故曰:雍季之對不當文公之問。且文公又不知舅犯之言。舅犯所謂不厭詐偽者,不謂詐其民,請詐其敵也。敵者,所伐之國也,後雖無複,何傷哉?文公之以是先雍季者,以其功耶?則以是勝楚破軍者,舅犯之謀也。以其善言耶?則雍季乃道厥後之無複也,此未有善言也。舅犯則以兼之矣。舅犯曰:繁禮君子,不厭忠信者,忠以是愛其下也,信以是不欺其民也。夫既以愛而不欺矣,言孰長於此?然必曰出於詐偽者,軍旅之計也。舅犯前有善言,後有克服,故舅犯有二功而後論,雍季無一焉而先賞。文公之霸也不亦宜乎?仲尼不知善賞也。仲尼不知善賞,妄歎宜哉乎?

或謂:郤子言不成不察也,非分謗也。韓子之所斬也,若罪人則不成救,救罪人,法之以是敗也,法敗則國亂。若非罪人,則勸之以殉,勸之以徇,是重不辜也,斬既不辜,殉又不辜,是重不辜也。重不辜,民以是起怨者也,民怨則國危。郤子之言,非危則亂,不成不察也。且韓子之所斬若罪人,郤子奚分焉?斬若非罪人,則已斬之矣,而郤子乃至,是韓子之謗已成,而郤子且後至也。夫郤子曰以殉,不敷以分斬人之謗,而又生殉之謗。殉既不辜,益得一謗。是子言分謗也。昔者紂為炮烙,崇侯、惡來又曰斬涉者之脛也,奚分於紂之謗?此助為虛,更益謗也。且民之望於上也甚矣,韓子弗得,不得斬謂不辜也。且望郤子之得之也。望郤子正韓子之過。今郤子俱弗得,則民絕望於上矣,君上聞惡,更何所望也。故曰:郤子之言非分謗也,益謗也。且郤子之往救罪也,以韓子為非也,不道其所覺得非,而勸之以殉,是使韓子不知其過也。夫下使民望絕於上,又使韓子不知其失,吾未得郤子之以是分謗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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