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多說甚麼了，快點清算東西，往東麵去，進灊山。會有人策應你們。”雷遠哪會介懷這些，他諦視著齊五被風霜侵襲得不像模樣的麵龐，慎重隧道：“儘量快，奉求你了。”
“此地是大槐裡麼？”有人沉聲發問。
但是甚麼呢？但是這處所是我們在亂世中僅存的容身之所？但是大師竭儘儘力開墾出了一些地步，本覺得來歲能吃上幾頓飽飯？但是曹軍不必然會像疇前那樣沿途燒殺？但是大槐裡內老弱婦孺居多，並且大師過冬的存糧尚且遠遠不敷，底子不敷以支撐一次長途跋涉？
“但……但是……”齊五看看雷遠，他的嘴唇爬動著，一時說不出話來。
雷遠看看齊五背後的牆垣。那牆垣不高，夯土破敗，短短數丈就有四五個坍塌的豁口，暴露內裡被火燃燒過的廢墟，和幾次重新搭建的窩棚。豁口前麵擠擠挨挨地站著些蓬頭垢麵的村民，誰也不敢近前。
“那……現在這大槐裡，可有人主事？”
雷遠上前幾步，扶著齊五的胳膊沉聲道：“白叟家，不知該如何稱呼？”
這就已經很好了，冇有逼死人的課稅，冇有強征勞力，也冇有燒殺擄掠；甚麼也不做，能夠聽任百姓們自行求生，容這些亂世中的流亡者放心種兩茬地，已經是能獲得齊五衷心感激的善政。
“死了？”
但是，這些又有甚麼好說的呢？
遠處的門路上，俄然有煙塵揚起，一行騎士縱馬揚鞭，奔馳而來。齊五的視野固然恍惚，卻能辯白他們的穿著和裝備的兵器，那都不是淺顯人家能有的。他感遭到本身的心臟狠惡大跳了一下，疇昔無數次的經曆已經明白的奉告他，村落的安好被突破了，必然會有好事產生。
歇息一晚今後，接著的線路就比此前好走很多，他們再顛末半日奔馳，便來到了大槐裡。誰知剛達到，便傳聞熟諳的鄉老已經死了。
廬江雷氏，齊五是曉得的。這是以廬江郡為中間，具有部曲徒附上萬人，號令所及，覆蓋周邊各郡的大豪。嚴格來講，大槐裡也在廬江雷氏的權勢範圍內。隻不過他們既不調派官吏來辦理，也冇有按期征收稅賦；唯有偶爾兵馬過境時，會勒令支應多少糧秣。
齊五是個流民。他的故鄉遠在數百裡以外的徐州，本來有妻有子，有老母、長兄、幼弟。一家人上有宗族隱蔽，還傳有家傳百畝地步耕稼，縱使近數十載租稅日趨沉重，靠著種地的技術，總可勉強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