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間隔雷遠等人在永勝寨的廝殺已過了整整一天。從永勝寨到決水和注水下流間，還是有群山隔絕。但雷遠熟諳門路，曉得一條鮮有人行的巷子，因而他們直接牽著馬，沿著鬥折的山間小道橫穿峽穀，很快就到達劈麵的山梁。
“冇……冇有了啊。”齊五茫然。
這就已經很好了，冇有逼死人的課稅，冇有強征勞力，也冇有燒殺擄掠；甚麼也不做，能夠聽任百姓們自行求生，容這些亂世中的流亡者放心種兩茬地，已經是能獲得齊五衷心感激的善政。
這一日裡，齊五帶著兩個半樁孩子，漸漸沿著田埂行進。田埂左邊這塊地本來應當是塊經心打理過的好田，可惜荒廢了，田裡的波折到現在都冇有鋤儘。
“老左有咳逆的弊端，客歲夏季太冷，他支撐不住，折騰了數旬日，吐血死啦。”齊五平高山陳述著，並冇有甚麼情感。
“小人齊五，我……我隻是帶著大師種田的，我甚麼都不懂啊……”齊五有些難堪，卻又不敢掙開雷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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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行人，恰是雷遠和他的從騎們。
先前說話那人轉向一名年青人稟道：“小郎君，這裡便是……”
既然是廬江雷氏的族人，起碼不會是來打劫殛斃的。齊五直起的脊背猛地彎了下來，警戒的神采也放鬆了，他客氣隧道：“咳咳，這位小郎君，你要找姓左的鄉老嗎？”
此地處於江淮豪右節製區的邊沿地帶，雖也遭到天災天災的慘烈粉碎，但還大抵保持著兩漢持續至今的麋集鄉邑聚落佈局。目前為止，算得上四週數郡範圍內，火食較麋集的地區。
因為自雷緒以下的權勢首級們既無政治抱負，也無管理的才氣，是以聽任大部分村社自治。豪右所屬的部曲巡行到某處時，隨便訛詐些補給物質，就當是收稅了。
齊五下認識地將村莊的人戶數說很多些，又扯上了四周的小槐裡。如許的話，如果麵前這批人有甚麼歹意，或許會有所顧忌。
齊五極力挺直身材，用力如此之大，乃至於脊椎都收回了哢哢的輕微響聲。當那隊騎士來到身前時，他用儘量持重的語氣道：“各位來此，所為何事呀？”
“齊老丈，懂不懂的，都是小事了。”雷遠打斷了齊五的自辯：“曹軍要來了，請你帶著大師，往灊山暫避。”
這類環境下，百姓們的艱苦可想而知。水患、疫病、盜匪，乃至某次簡樸的氣候竄改，都會奪走很多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