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頭笑嗬嗬坐在冬崽的禦用小板凳上,冬崽微微踮著腳站在他身側,謹慎翼翼替他擦去烏黑的膿液,泛青發黑的皮膚下,暴露一個小小的破洞,破洞內滿是朝氣斷絕的腐肉。冬崽不懂,他放下被染得烏黑的毛巾,踮著腳,鼓起嘴對著老李頭長出飯桶開端腐臭的脖子用力吹。
李九恍若未聞,咬破指尖,平空畫符,口中唸唸有詞,半空中金色道符敏捷成形,俄然間金光大盛,院中沖天煞氣彷彿也弱了幾分,李九抬手一揮,道符以破竹之勢狠狠朝著冬崽撞去,冬崽本能伸脫手去抓符,一陣劇痛,冬崽的雙手刹時鮮血淋漓。
老李頭的眼睛一下子變得猩紅,周身黑氣環繞,怨氣沖天,“憑甚麼?你憑甚麼要殺我兒子!鬼子又咋啦?冬崽純善孝敬,向來冇有做過好事!要死也是那些人麵獸心的惡人該死!村裡那些人把我活活打死,你為甚麼不殺他們?為甚麼!善人惡報,算甚麼天道?”
從古怪的滅門案到現在古怪的偷雞賊,王軍總感覺李家村裡,樁樁件件的事情冇有看起來那麼簡樸,說不定跟……有乾係。
“看家?老子看你是想留下來監守自盜,偷老子的特供茅台吧?彆做夢啦,死貓!”
李九頓了一下,微微有些動容,以他的道行,他那裡看不出這家人身上底子冇有沾過性命?但是人鬼殊途,特彆是鬼子,聽任他生長下去,將來如果走上正道,必成大患!
‘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咚——”拍門聲彷彿包含著某種奇特的韻律,躲在正屋的老李頭和在臥房裡睡覺的孫婆子同時慘叫一聲,抱住腦袋,疼得打滾哀嚎。
“要不要我這邊安排人……”
冬崽終究肯開口說話,老李頭和孫婆子歡暢壞了,直接忽視掉了他已經三歲半的‘高齡’,在他們內心,兒子的確像個小天賦,聰明極啦。
李九皺眉道:“我冇有逼你們,隻要你們分開軀體,散去怨氣,我能夠看在你伉儷二人生前冇有作歹的份上,為你們超度,送你們重入循環。”
第三次把鉛筆尖弄斷,斷掉的筆尖戳破了紙,破洞剛幸虧代表老李頭的洋火人腦門正中。冬崽無端端煩躁起來,氣呼呼的丟掉鉛筆,嘟起了嘴巴。老李頭跟孫婆子一樣,寵起兒子來,冇一點原則,他摸摸冬崽的小腦瓜子,有些吃力的把他抱起來,“冬崽是不是累啦?不想寫就不寫了,來,爸爸給你講故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