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醃雪。”老頭兒正容道,“到了臘月下雪時節,一層雪,一層鹽,裝在甕裡密封儲藏。到了夏天,從甕裡取一勺來煮鮮肉,其他甚麼都不消放,煮出來的肉味就跟新醃製的醃肉一樣,肉的色彩鮮紅都雅,放上幾天都不會壞。用它來煮彆的菜肴或做醬,味道都極好。”
“呃。”綠竹撓撓頭,“我本身胡亂想出來,胡胡說的。”
……
容韞和見他們不再說賞花會的事,不由有些絕望地歎了一口氣,思忖著是不是上前去搭訕搭訕,問一問他們到那邊能夠買到花。
“除了那花,周或人另有一大看好就是吃。昨兒聽到一朋友說這味香居粥做得一絕。想到孫先生也是個會吃的,以是今兒便請孫先生來嚐嚐。”
待看到他穿的固然是儒服,倒是粗布衣服,便知他家道貧寒。家道貧寒者想要插手賞花會,不過是為了那一千兩銀子。這對於自誇高雅的孫先生和周老爺來講,的確是對他們這個活動的欺侮。故而內心就更不喜了。
老頭兒瞅了一眼綠竹,眼裡意趣未明:“丫頭你要問它們的用處嗎?”
“如何了?”綠竹摸了一下本身臉,有些莫名其妙。
老頭兒看著台上的瓶瓶罐罐,傲然道:“我在教你如何成為一名大師。”
孫先生和周老爺談興被福壽打斷,內心有些不喜。
東子在一旁聽老爺子講授也聽得出神,不由插了一句:“林老爺,您這麼一說。連小的也明白了這醃雪的用法。可前麵那些仙醬、筍油,您老如何不跟小竹女人說說它們的用法呢?”
綠竹搖點頭:“嘗過味道,曉得它們的味道如何,便能夠了。”
“大師?”綠竹驚詫半晌,抬起臉來,“可我連最根基的東西都不懂,比如如何把蘿蔔絲切得如頭髮普通又細又勻,如何把豆芽掏空填進蟹肉,如何把一棵白菜做得比山珍海味還好吃……”
看著案台上擺滿的瓶瓶罐罐,綠竹迷惑地眨了眨眼睛――這是唱的哪一齣?
“一個廚子,也隻會循規蹈矩照著前人的做法與配方來做菜。隻是哪怕把菜譜上的菜的味道做到極致,他也不過是一個優良的廚子;但如果能想前人所未想,做前人所未做。把食材如同畫家手中的筆,充分闡揚設想,大膽嘗試,傾毫潑墨,做出之前所未有過的甘旨,那麼,哪怕他隻創出了一道菜,亦可稱之為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