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老頭兒才長歎一聲,感慨道:“前麵那些醬,味道濃烈,隻要嘗過一次兩次,隻要不是特彆癡鈍笨拙之人,都能辨認開來。以是你能一嘗就說著名字,無甚希奇。直到筍油,你開端出乎我的料想了。
“仙醬。把桃葉蒸熟,密封入罐;七天後拿出來放到不見太陽的處所晾七天,再按每斤桃葉二兩鹽的比例加鹽,便是仙醬。”老頭兒閃亮著眼睛,緩慢地解釋。
“以是師父在教我技術之前,便想讓我先為知味。體味手裡各種調料、食材本身的味道,然後再底子本身心中所想做出甘旨來。才氣不落窠臼,推陳出新,冇有匠氣。”
“這是醃雪。”老頭兒正容道,“到了臘月下雪時節,一層雪,一層鹽,裝在甕裡密封儲藏。到了夏天,從甕裡取一勺來煮鮮肉,其他甚麼都不消放,煮出來的肉味就跟新醃製的醃肉一樣,肉的色彩鮮紅都雅,放上幾天都不會壞。用它來煮彆的菜肴或做醬,味道都極好。”
不過周老爺也曉得“寧欺白鬚翁,莫欺少年窮”的事理。麵前這位窮小子但是個讀書人,如果有朝一日當了官,誰曉得他會不會因為本日這一蕭瑟找費事?想到此處,便還是淡淡地開口答覆了容韞和的題目:“每年自有賣花者送花上門任我等遴選,倒未曾傳聞專門有賣花的處所。”
老頭兒瞅了一眼綠竹,眼裡意趣未明:“丫頭你要問它們的用處嗎?”
“甜麪醬。”綠竹放下筷子,很判定隧道。然後拿起下一根。伸出粉紅的舌頭一舔:“芝麻醬。”
中年人一聽孫先生冇找到好花,神情上不由得對勁起來:“嘿嘿,我倒是得了一株好花……”
……
綠竹呆了呆。資質好?就在二十多天前,她被那山羊鬍子蘇毅搭了一動手腕,就被鑒定為資質不好。可現在,就因為隨口說了兩個設想中的菜式,就被鑒定為資質好?她如何感覺這些人判定彆人資質好不好,就跟用飯喝水一樣隨便,張嘴就來?
綠竹點點頭,走到下一個罐子前,嚐了一口,皺著眉毛凝神半晌,抬開端來問道:“這是甚麼?如何像是鹽水?不過,這水的味道,彷彿比起普通的水來要輕浮一些。”
聽到最末的那一句,綠竹哭笑不得。這老頭兒,到底是在誇她呢,還是在誇他本身?
“大師?”綠竹驚詫半晌,抬起臉來,“可我連最根基的東西都不懂,比如如何把蘿蔔絲切得如頭髮普通又細又勻,如何把豆芽掏空填進蟹肉,如何把一棵白菜做得比山珍海味還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