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我和老邢來到了趙大虎落水的處所,暴雨後的河道渾濁不堪,泥沙染黃了整條水道,河床一片狼籍,到處散落著被連根拔起的老木樁。
聽完整個顛末,我和老邢麵麵相覷,工頭大老遠跑來講鬼故事,唬得我是一愣一愣的。
我嚇得縮了下脖子,顫聲道,“他不是掉進河裡淹死的嗎?”
我的話,戳中了老邢的軟肋。
“出性命了!”工頭陰惻惻的一句話,嚇得我和老邢一顫抖。
“差人有效我找你乾嗎?工地上就你跟小陳水性好,不找你們找誰?”工頭丟出一個塑料袋,塑料袋裡整整齊齊碼了一摞錢。
隻見趙大虎趴在河岸邊上,雙手平伸舉過甚頂,身子蒲伏呈跪姿,彷彿一隻蛤蟆。
工頭沿著地上的轍痕找到後山,瞥見趙大虎正推著棺材往河道方向走。
老邢走到趙大虎身邊,指著他屍身說,“你看看他的姿式,這不是叩首是甚麼,你冇給長輩上過墳嗎?”
我越看內心越是發毛,不天然地移開視野,“他在給誰叩首?”
看管堆棧的老李頭奉告工頭,趙大虎不知從那裡找了把斧子衝向庫房,正在撬庫房大門。
我不解道,“去上遊乾嗎?這條河不深,應當冇有暗潮,屍身不該往河道下飄嗎?”
工頭號召工友去找繩索,將棺材拽到了軌道平板車上,世人合力把棺材運回庫房。
老邢請工頭坐下說話,我遞了支菸疇昔,問他到底誰出事了?
我抽了口煙,悶聲說,“老邢,你也曉得我家的環境,上個月我老媽打來電話,說我老爸又要脫手術了,彷彿你老伴也有哮喘病吧,湊夠錢住院了嗎?”
帶我上工的徒弟是個北方人,五十多歲,大夥都管他叫老邢,此人那裡都好,就是嗜酒如命,還整天神神叨叨的,有點科學。
挖出寶貝工友們很鎮靜,工頭卻一點都歡暢不起來,工地挖出棺材的事一旦暴光,必定會引來多量媒體記者,搞不好還會轟動官方,萬一影響到施工就費事了。
老邢乾笑道,“那你該找差人啊,找我和小陳乾啥?”
工頭冇同意,他曉得私運文物是甚麼罪,擔憂趙大虎財迷心竅會乾傻事,還特地給庫房加了一把鐵鎖。
年紀大的人都科學,這我懂,可這兩萬塊對我來講太首要了。
眼看天快亮了,我累得腰痠背痛,苦笑說看來這筆錢是掙不著了。
我悚然一驚,舌頭有點抽筋了,“這……這是甚麼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