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邢緊抿著嘴唇,不曉得在想甚麼,俄然吐掉菸蒂說,“走,把竹筏劃到上遊看看!”
撂下這句話,工頭走到屋內裡抽菸等動靜。
我的話,戳中了老邢的軟肋。
眼看天快亮了,我累得腰痠背痛,苦笑說看來這筆錢是掙不著了。
他讓工友把棺材鎖進堆棧,叮囑他們嚴守奧妙,誰都不能往外說。
人不能太貪婪,偶然人在做天在看,貪字害人,古來如此。
帶我上工的徒弟是個北方人,五十多歲,大夥都管他叫老邢,此人那裡都好,就是嗜酒如命,還整天神神叨叨的,有點科學。
聽完整個顛末,我和老邢麵麵相覷,工頭大老遠跑來講鬼故事,唬得我是一愣一愣的。
可第二天卻有個叫趙大虎的工友找到了工頭,他不知從那裡探聽到棺材的事,問工頭籌算如何措置棺材?
老邢乾笑道,“那你該找差人啊,找我和小陳乾啥?”
河道水流很疾,已經冇過了趙大虎的胸口,工頭喊得嗓子都啞了,讓趙大虎從速返來。
可就在今天下午,工頭沐浴的時候卻接到了一個電話。
我不解道,“去上遊乾嗎?這條河不深,應當冇有暗潮,屍身不該往河道下飄嗎?”
工頭是眼睜睜看著趙大虎落水的,剛下過暴雨的河道很渾濁,一個浪頭打來,趙大虎便連同棺材一起不見了……
工頭沿著地上的轍痕找到後山,瞥見趙大虎正推著棺材往河道方向走。
詭異的是趙大虎的屍身並冇有泡在水裡,而是趴在岸上!
拉開大門,老邢打了個激靈,“工頭,大半夜的你這是……”
跑近一看,工友們都愣住了。
“叩首磕死的。”老邢的聲音沙啞,一樣嚇得夠嗆。
“趙大虎的家眷過來鬨過了,一口一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今晚彆睡了,跟我去河道撈屍,隻要撈出屍身,我再嘉獎你們兩萬!”
隻見趙大虎趴在河岸邊上,雙手平伸舉過甚頂,身子蒲伏呈跪姿,彷彿一隻蛤蟆。
工友已經替我們籌辦好了竹筏,我跟老邢推著竹筏下水,沿河道往下搜颳了幾百米,愣是冇找到趙大虎的屍身。
暴雨沖刷後的後山陷落出一個缺口,地表斷層下有個兩丈見方的大坑,一具無缺如新的棺材躺在內裡,漆紅色的棺麵素淨如新,跟打了蠟似的閃閃發光!
我叫陳凡,大二那年因為家庭原因挑選退學,在幾個老鄉的先容下插手了現在的施工隊,這些年走南闖北,在鋼筋和混凝土中虛度了好幾年工夫。
工頭從速趕回庫房,等他趕到的時候棺材已經被趙大虎推走了,地上隻留下一串棺材被拖動的轍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