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的意義,既是把太子妃當作自家人,在場的那些夫人們互看了一眼,朝中無人不知蔣中明是太子一派,這嘉元郡主與太子妃走得近,卻也冇甚麼奇特的。
顧三娘幾近冇有動筷,先前沈拙特地叮嚀她莫用宮裡的飲食,就是禦哥兒和小葉子,雖說在酈縣也過的是貧寒的日子,隻不過這大半年裡她們住在蔣府,府裡平常飲食做得比宮宴還要講究精美,故此兩個孩子隨便撿著別緻的吃食用了幾樣兒,就挨著顧三娘說話。
這三人母慈子孝,一副嫡親之樂的景象,安妃在遠處冷眼旁觀,幾乎要將一口銀牙咬碎,她辛辛苦苦生下的兒子,卻認了這鄉間女人做娘,她又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惡氣。
再說安妃,哪怕見著兒子又如何呢,莫非她還敢相認不成?她進宮後聖眷優渥,安家一朝失勢,現在更是想藉著彆人的兒子來爭奪皇位,可惜想要登上皇位,第一件事需得先扳倒她的前夫蔣家。
顧三娘行了一個福禮,說道:“見過太子妃。”
顧三娘戳著小葉子的額頭,輕聲罵了一句:“來的時候娘如何說的?”
小葉子也感覺冇意義,顧三娘怕兩個孩子說錯話,一整晚都將他倆拘在身邊,陪了這大半日,小葉子和禦哥兒早就坐不住了。
嘉元郡主高低打量了張氏一眼,隨後握住她的手,感慨的說道:“你瘦了,幾年不見,這猛一打眼,我幾乎冇有認出來。”
顧三娘悄悄心想,方纔小寺人通傳時,她模糊聽到了河陽公主的名號,再看這婦人清平悄悄的模樣,難不成她不是河陽公主?
吉昌公主在顧三娘耳邊低聲說道:“這是太子妃張氏。”
嘉元郡主冷冷看了她一眼,不再說話。
一旁早有機警的嬤嬤搬來凳子,太子妃順勢坐在她的身邊,她望著嘉元郡主,臉上的笑容彷彿消減很多。
安妃這才驚覺本身失態,她趕緊收回視野,又扶著宮女的手,說道:“都不必拘禮,起來罷。”
她淡淡的說道:“皇上千秋,我就算身子不便,少不得也要強撐著來親身來給他存候。”
夫人們聽了這連續串的通報聲,全場頓時寂靜下來,隨後,安妃的儀仗進入內殿,諸位夫人們一一下跪存候,唯有嘉元郡主仍舊坐在輪椅當中安然不動,全因當日靖文天子體恤,特地下旨免除嘉元郡主進宮施禮的端方。
此時,統統人都跪在地上,禦哥兒挨著顧三娘,她們間隔安妃有些遠,他又低著頭,安妃看不清他的麵孔,隻看到他烏黑的發頂,立著一個小小的糰子髮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