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幾小我乾了一全部上午,地裡被翻得差未幾了,不一時,顧三娘遠遠看到柳五婆一手提著水,一手抱著小哥兒過來了,她放動手裡的鋤頭,迎了上前接太小哥兒,又號召玄安師太來喊水。
春意絨絨,日頭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顧三娘穿戴一件粗衣,她聽了靜慈的話,笑道:“甚麼富朱紫家,也就這幾年纔不餓肚子罷了。”
顧三娘想要在水月庵多逗留一些光陰,故此捐了一百個銅錢做香油,那玄安唸了一聲佛號,她看了萬福一眼,說道:“我佛慈悲,施主遇著難處,我們自是極力互助,隻是庵裡就我和徒兒三人,實在不便收留男人。”
柳五婆心知顧三娘看著脾氣暖和,實則如果盤算了主張,等閒不會變動,她又見苦勸不住,因而顧三娘下地時,她總要跟著一起,隻不過,她管家是一把妙手,種田這究竟是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
顧三娘在水月庵住下後,最歡暢的要數靜慈,她春秋小,一年到頭,看到的老是徒弟和師姐兩人,現下庵裡來了人,每日做完功課,靜慈總要來找顧三娘說話。
路上避禍,顧三娘時候記取財不過露的事理,搬到霧山時,沈拙給她留了一大筆銀子傍生,當日倉促忙忙逃出來,顧三娘就把銀錢縫到衣裳內裡,她隻留了些碎銀子零用,偶然需得借住在彆人家裡,大多給二三十個銅錢做報答,需知報酬財死,鳥為食亡,在外謹慎謹慎總冇錯處。
還不待玄安說話,顧三娘先奉上一百個銅錢,說道:“不管師太收不收留我們,便是進到佛門,冇得空動手出去,這是我和家人奉給佛祖的香油,還請師太不要推讓。”
小哥兒半日冇看到顧三娘,這會子見到她,乖靈巧巧的靠在她的懷裡,一雙又黑又亮的眸子子四周張望。
柳五婆心知玄安的顧慮,她道:“師太放心,庵裡如有柴房,或是放雜物的處所,能讓他有個擋風的處所就行,毫不敢打攪你們清修。”
靜慈長到十幾歲,從未曾出過遠門,何曾見過這般風雅的香客,偶爾有些村落人家捐香油錢,左不過是三五個桐板,是以看到她拿出一串銅錢出來,一時都不知該接還是不該接。
顧三娘另有話要問萬福,當著玄安的麵前她不好問出口,隻待回到庵裡,四下隻剩她們主仆幾人,顧三娘說道:“除了這些動靜,你還探聽了些甚麼?”
萬福一氣把水喝乾,看著她們說道:“我出去賣柴,聽人說,北邊太子的人馬,將近打到都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