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拙雖說與吉昌公主照麵次數未幾,卻心知她品德端方,再者顧三娘與她交好,適逢她要出產,沈拙不在跟前,因而特地請她幫手照看顧三娘。

兩人不拘禮節,隨便坐下用飯,有吉昌公主陪著,顧三娘倒是多用了半碗飯,吉昌公主好酒量,說是隻陪顧三娘吃兩盅,到最後,一罈米酒全進了她的肚子,惹得顧三娘笑她:“我隻當你是個滴酒不沾的,本來有這等的好酒量。”

這場雪連續下了數旬日,直到這幾日方纔停了,自從沈拙父子走後,顧三娘一向悶悶不樂,彩雲見她茶飯不思,便說雪停了鎮上開集,勸她外出散散心,顧三娘本來懶得轉動,可小葉子又一再的鬨著要她出門,顧三娘隻得點頭承諾,家裡便隻留下柳五婆和萬福看門,走時柳五婆幾次叮囑彩雲,叫她好生照看顧三娘。

顧三娘想了一下,悄悄說道:“你們還是要多加謹慎,阿拙說了,北邊恐有戰事,說不獲得時就要亂起來了,你也要趁早籌算。”

“那就好。”

“世上的事,不快意的老是居多,你比我還要難,我比不上你,天下大多數的男人也比不上你。”

隔日,風雪並未停歇,沈拙身邊未帶一人,單身前去徐州,東方檢則是帶著沈禦趕回長陽,走前,禦哥兒眼淚汪汪的,捨不得分開顧三娘和小葉子,再過不久就要過年,顧三娘想著他們一家幾口人散落各地,心中難受不已,隻是她也曉得死的此人是蔣中明,禦哥兒非回不成,因而便耐著性子,好生安慰禦哥兒,禦哥兒含著眼淚,不情不肯的跟著東方檢去了。

吉昌公主又望著她圓滾滾的肚子,問道:“你在這裡統統可好?再過幾日就要生了,產婆都找了冇有,彆到時手忙腳亂的冇個章法。”

幾人出了門,內裡冷風有些砭骨,顧三娘披著大氅擋風,連日下雪,到了這時,雪已經化得差未幾,僅剩下積雪還留在屋頂,顧三娘牽著小葉子的手,慢悠悠的沿著街邊漫步。

顧三娘笑道:“可見你這掌家娘子當得稱職,隔得這麼遠,還甚麼事都替我著想,你放心罷,柳五婆在鎮上找了極安妥的產婆。”

吉昌公主攜著她的手進到裡間,說道:“你要生了,大伯在外不放心,打發人送來手劄,叫我過來看看你,故此我藉口到郊野白馬觀給老爺打醮,這才得以出門。”

吉昌公主靠在引枕上,她雙眼微眯,彷彿想起了昔日在故裡的景象,過了半晌,她幽幽的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從分開故鄉的那一日,就再也冇有歸去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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