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那裡不對勁呢?
在貳心目中,何俠是當世無雙的梟雄,這類人智勇超群,野心勃勃,言行周到,長於把苦衷藏在深處,應當最忌諱彆人體味他們。
飛照行雖感覺不當,但何俠字字篤定,彷彿已冇法迴轉,隻好不再作聲,點了點頭。
“嘿,我疆場上廝殺的莽漢,那裡曉得甚麼忌諱。乾!”
賣力傳信的府役早被嚇得捧首溜開了,隻剩下師爺杜京皺眉看著番麓像被人捅了屁股的老虎似的在屋裡走來走去。
城守大人明天的肝火真是非同小可啊。
不甘!他不甘心。
旁觀者清。
何俠驀地停下腳步,“有一件事,要交給你去做。”
但今後對著何俠,倒多了三分謹慎。
“不消擔憂。楚北捷就算有天大的本領,也不能單身抵擋我數十萬雄師。光桿的將軍,何足害怕?”何俠嘲笑道,“待我即位以後,他就不再是東林的鎮北王,而是我敬安國的逆賊,殺他是天公隧道的事。能有這麼一個敵手不輕易,歸正偶然候,我要漸漸對於他。”
莫非又是兔死狗烹,鳥儘弓藏?飛照行一驚以後,連連點頭。
何俠的侍衛長也親身來了,笑嘻嘻恭喜了飛照行,又說:“兄弟我受命過來,另有一件事,就是冬灼將軍要掌管永昌軍的事,請飛將軍用一下帥印,交割清楚。”
飛照行一愕,正不知如何答話,何俠已經轉了話鋒,“商祿將軍戰死了,永昌軍現在由誰掌管?”
兩名美豔的侍女捧上熱茶,彆離奉給何俠和飛照行。飛照行謝過何俠,雙手接過茶碗。晶瑩透亮的茶碗,一看就曉得是可貴的珍品,但在這蕭瑟門庭中,又顯得格格不入。
過了城門,越往城裡走,街道上越冷僻,偶爾瞥見的,都是在雲常兵士反射著寒光的鋒刃下,惶惑不安的麵孔。
必然有甚麼不對勁。
大道兩旁,跪滿恭迎他的百姓,這些亡國的子民明顯是被兵士們從家裡擯除過來的,顫抖著跪在地上,千萬道目光或驚詫或害怕或悲忿,交叉著從各處射來,集合在他的身上。
何俠在主位上坐了下來,臉上淡淡的,彷彿在笑,眼裡笑意卻又不是很濃,讓人看不出個究竟。
那副將還要勸說,張將軍胡亂擺手,一臉不耐煩地嚷道:“曉得了,曉得了,很快連‘小敬安王’也叫不得了,要叫‘皇上’了。傳聞那些文官現在都自稱微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