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很好!”衛操高低打量著周身鐵甲浴血的衛雄,不消問,都曉得這位衛氏宗族中首屈一指的懦夫經曆了多麼慘烈的戰役。他拍了拍衛雄的肩膀:“世遠,辛苦你了!”
衛操以半官方的身份投入拓跋部,數十年來,宗族世人倒也未曾與朝廷斷了聯絡。但近年以來,朝廷行事日漸不堪,乃至於鮮卑人嬌縱難製;流入草原的百姓帶來的也都是晉室昏庸的事蹟。衛雄身在異域,放眼望去隻要一片滾滾季世之像,不由得他對大晉朝廷的敬意日漸消磨。究竟上,在濡源的晉人流民首級底子就冇有誰對大晉朝廷抱有等候,衛操潛出濡源以外,本來求援的工具也並非代郡軍,這卻不敷為外人道了。
衛操下得馬來,拉著衛雄來到稍許墮後的一名年青人身前:“世遠,這位是大晉鷹揚將軍、代郡太守陸遙陸道明,你且見過了。使君,這位便是我的侄兒衛雄衛世遠。世遠很有勇力,昔日曾部曲伴同拓跋猗迤西略諸夷三十餘國,屢建功勞。吾輩能在濡源安身,多賴世遠之力。”
陸遙率軍擊敗幽州軍今後,一日以內,就有二十餘名大小部落的酋長卑躬屈膝地趕來投奔,壩上草原的情勢至此底定。陸遙將這些酋長留在虎帳中,好吃好喝的歡迎著、許以諸多承諾,卻不忙著與之商討詳細事項。同時征調了這些酋長的部下們作為領導,由沈勁、劉遐等將領分領精銳的馬隊分隊向東西兩個方向搜刮進步,要求他們沿途征發附從部落中的勇健之士,在最短時候內實在有效地節製壩上草原的每一個角角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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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誰也冇想到,風塵仆仆地達到濡源,見到的第一人、這憑藉於胡族的戔戔流民首級,竟敢對大晉朝廷高官、實際掌控壩上草原的將軍出言不遜!衛操頓時滿麵難堪神采,侍立在另一邊的陸遙部下衛士們更是勃然大怒。
陸遙止住何雲,沉聲道:“就教,草原上有何事是大晉的官員抵不得用的?”
衛操雖是武人出身,在鮮卑拓跋氏麾下卻以文資用事,一方麵代表朝廷與諸部酋長折衝行政,另一方麵也為拓跋部草擬各項軌製典章。藉著這兩項權柄,他在北疆草原數十年辛苦運營,才從如狼似虎的鮮卑部落中堆積起這支小小的晉人權勢;僅僅在這濡源一帶,幾近家家戶戶都受過他的恩德,不知多少人仰賴他的儘力而得保全性命。他在流民中的聲望並非源自於武力,更不是源於力微、猗迤兩代大單於的重用,而是依托許很多多流民發自內心的感激和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