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抬頭道:“就算是九公主嫌棄長安笨拙,看在祖父您的麵子上,也不會諸多難堪的。”
柳晏被她打斷話頭,也笑了起來:“不錯。你確切是個能屈能伸的性子。實話對你說,實在此次陛下征召幾位重臣的後輩進宮陪讀,也不是甚麼端莊的聖旨,有好幾位大臣都推拒了。我原也是想找個藉口推了……”
長安一回到閣水居,就倒在床上不肯轉動了。
柳晏的政治主張,長安並不是非常清楚,但有一點是能夠必定的。自柳晏走上宦海,官職越來越高以後,朝中為官的世家後輩越來越少,及至本日,仍舊立於朝堂之上的世家子,十隻手指就數得清了。
“這幾十餘年,我殫精竭慮,一心要拔除本朝的世家世襲軌製。不但是為了報當年的仇怨,更是因為世家世襲已經成為一塊腐肉,不得不拔。”柳晏道:“直到本日,固然大大減弱了這些世家的權勢,但始終冇法將他們連根拔起……”
“我眯一會子,到了用飯的時候再叫我。”長安翻了個身,閉上眼。但實在腦筋裡亂紛繁的,底子冇法入眠。
回想宿世,在柳微然進府的時候,祖父也曾經與父親長談一次。莫非那次祖父是將這些都奉告了父親?他收留柳微然在府裡,又有何企圖?
“蜜斯準是累了,起的這般早,早上又冇吃甚麼……”綠衣忙著幫長安脫鞋脫襪。
宿世她在被軟禁的十年裡,設法設法地查清了柳微然與璃王李耀勾搭的黑幕,卻從未曾想到去體味一下祖父。
“我少年期間四周遊學,曾經結識了一個至好老友。”柳晏回想道,“當時候我們都用的是化名,厥後我才曉得他是青河柳氏宗長之子,以後幾十年,我就再也冇有見過他。”
“那葫蘆?”長安問:“那葫蘆定是您贈給那老友了。”
柳晏搖搖手:“奉告你這些,隻是要讓你心中稀有。皇上的意義,隻怕你不日就要進宮去為九公主伴讀了。”
“既然您定了主張,孫女想問,不知這對母女要以甚麼樣的身份留在我們府上?”
長安此次並冇有跳腳,她與柳晏一番長談以後,心中模糊明白,將柳微然母女留下必然是個不得已的決定。
長安不接話,柳晏彷彿也並不希冀長安說甚麼,自顧自地持續道:“陛下不肯下狠心,世家死灰複燃是遲早的事了……那些世家,早把我柳晏當作了眼中釘肉中刺,現在,就連陛下,也對我起了防備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