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淩睡眼惺忪地喊了一聲“娘”,宛娘抱著他在一塊石上坐下,本身靠在一棵樹乾上,從袖子裡取出白瓷瓶。“阿淩,吃藥。”
林中沙沙聲又起,黑衣人一閃身,便有四枚飛星鏢飛至麵前。然方纔格擋黑衣人的劍法已使老,再要回劍擊鏢已無能夠。宛娘咬唇屈膝後仰,堪堪避過兩枚,另兩枚已釘入左臂,擊碎臂骨。鑽心的疼痛襲來,她麵前一黑,腳下卻仍錯法度整,心下冷然。那黑衣人的劍已襲向心口。
回春堂的胡老爹擱動手裡筆,走到門前望瞭望層疊的黑雲,瞬息間大雨便作滂湃之勢。酉時將過,街上早無人影。胡老爹捋了捋略微汗濕的袖子,掩門打烊,內心卻想著後廚爐灶上煨著的枸杞黃酒。如果早早將帳算好,還能趕在睡前咪上一杯。
那男人俄然身形一動,已掠至胡老爹身後。“宛娘,他們來了!”話音未落,就扛起胡老爹向後堂走去。宛娘抱起孩子,一揮掌滅了前廳的蠟燭,敏捷跟上。
說完這些,胡老爹已一身濕汗,不等那女子迴應,便起家去櫃子裡翻尋針石。返來時還帶了一個白瓷瓶塞給那女子,邊除下孩子的衣衫,邊道:“這是此處最好的解毒丹藥了,夫人每日給他服兩顆,可保命。”
既是有求於己,胡老爹雖另有些餘悸,卻也略加心安。接過那蹲身孩子放在地上,開端評脈。那孩子約莫十來歲,身上穿戴絲衣,膚色白淨,想來是富朱紫家的孩子。雙眼緊緊閉著,麵上有些發青。
“跑!”他大喝一聲,左手抓住肩窩的長劍,右臂一抬疾砍。招式大開大合間,竟是要拖居處有人。宛娘麵色大慟,含淚抱著阿淩就跑。
宛娘情知遲延不得,一咬牙便抱著孩子縱身掠出圍牆,落在院外的頓時。除了一件外套裹在孩子身上,打馬疾行。
阿淩乖乖吞了藥,仍覺身上冷得短長,便往宛娘懷裡鑽了鑽。似又感覺那裡不對,昂首看著宛娘問道:“娘,七叔呢?”
宛娘精力一振,右腕翻轉護住胸前,也大喊一聲:“七哥!”
濃厚的血腥味襲來,方纔看到但願的宛娘又俄然變了色。渾身血汙的盧七刀將他那把厚重的鋼刀舞得霍霍作響,緊緊纏住了那使飛星鏢的黑衣人。斯須間,沙沙聲又起,第三個黑衣人已趕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