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佑跪在了氣窗旁,極力敲打那木板。那木板釘得也牢,不管他如何敲都紋絲不動,就算他用了滿身的力道撞上去,也是一點冇有鬆動的跡象。
崔佑倉猝轉頭去看,卻見一個黑衣男人往竹林深處跑遠了。那人跑得快,邊跑邊脫下玄色的外套。接著他將外套反轉,再次穿上,成了一件褐色的衣袍。就在這個刹時,崔佑看清了他半邊的麵龐。
崔佑嘲笑一聲,在架子間抽出了卓家、辛家、李家的年冊,再找了天下糧倉過往二十年的總冊。他將冊子堆疊在房中書桌旁,點亮了桌上的燭台,藉著兩盞燈的亮光快速翻閱起來。
孫昊所說的那間庫房就建在一座小山丘上,借了陣勢的便當,從內裡向裡望去,那庫房深深地隱冇在了蒼翠的雪竹林中。
崔佑看得入迷,心頭劇動,廣大豐富的袍子讓他捂出了一身汗,他也顧不上。卓家,這卓家便是他撬動天下糧倉和高裕侯府的絕佳支點。是的,姚羲和最為信重的商會會老卓紅葉,這個握著天下糧食買賣、在商會中信譽最高的人,實在是個道貌岸然蛀蟲。
高裕侯李守仁在時,儘忠先帝多年,情同手足。李守仁儘苦衷主,確切動員了一時繁華。但天下糧倉卻在二十年前呈現了一次龐大的虧空。年收有異,行商有勢,商會虧空本也不是多麼奇特的事情。但二十年前,恰值先帝駕崩,新帝上位,厥後商會便一蹶不振。
千尋沉默,看了他半晌。忽祠堂外響起了錯落的腳步聲,公然有人跑了過來。
可不管他如何喊叫,都無人回聲。那本該守在門口的禁衛軍,現在竟是變作了一具屍身,倒在了另兩名保衛身邊。
崔佑笑了半晌,忽感覺額頭上滑落的汗珠有些出奇的多,房間裡熱得短長。他環顧四周,俄然聞到一股嗆人的煙味,那煙霧彷彿是從樓梯口傳來的。
俄然,一道冷風撲上他的臉頰,大股氛圍湧入了閣樓。崔佑緩緩睜眼,卻見恍惚的視野裡,那氣窗竟本身開了。崔佑倉猝起家,揉了揉眼睛,趴上氣窗探頭出去。公然,這窗子是真的開了,上麵還連了一排落腳的長釘,直通空中!
此時小樓已經燒成了通天的火柱,底下有木頭柱子被燒斷後,半座小樓將塌不塌的掛在火海中,時不時濺射出火星子。趕來撲火的家仆紛繁退後。
現在小樓的門口站著兩個侯府的保衛。
……
一樓的書畫在火中敏捷燃起,統統的書冊付之一炬,這片火越燒越旺,垂垂連木製的樓梯也被撲滅了,龐大的火舌舔著雕欄直衝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