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佑笑了半晌,忽感覺額頭上滑落的汗珠有些出奇的多,房間裡熱得短長。他環顧四周,俄然聞到一股嗆人的煙味,那煙霧彷彿是從樓梯口傳來的。
千尋悄悄“嗯”了一聲,就在來人排闥而入的刹時,她已消逝在了堂上。
賬冊雖多,卻難不倒崔佑。不出兩個時候,他便通覽了全數的總冊。他將冊子往桌上一摔,氣悶地揉了揉脖頸。這賬麵上竟是做得滴水不漏,任誰看了都要佩服姚羲和的本事。即便是在商會內鬥最為狠惡的那兩年裡,年賬竟然也是做得乾清乾淨的,讓人看不出端倪。
崔佑跪在了氣窗旁,極力敲打那木板。那木板釘得也牢,不管他如何敲都紋絲不動,就算他用了滿身的力道撞上去,也是一點冇有鬆動的跡象。
崔佑棄馬,讓禁衛軍保護帶著他翻牆而入,向著山丘而去。在竹林中穿越了半晌,崔佑公然見到了一座兩層高的小樓。這樓倒也冇甚麼特彆的,隻不過四周窗戶都叫鐵片給封死了,隻留了通風的小口,想來就是為了防飛賊的。獨一能夠進入樓裡的,是底下的大門。
崔佑看得入迷,心頭劇動,廣大豐富的袍子讓他捂出了一身汗,他也顧不上。卓家,這卓家便是他撬動天下糧倉和高裕侯府的絕佳支點。是的,姚羲和最為信重的商會會老卓紅葉,這個握著天下糧食買賣、在商會中信譽最高的人,實在是個道貌岸然蛀蟲。
可不管他如何喊叫,都無人回聲。那本該守在門口的禁衛軍,現在竟是變作了一具屍身,倒在了另兩名保衛身邊。
崔佑緩慢地翻著卓家年賬,食指快速劃過每一行流水,他俄然心跳如鼓,鎮靜得難以自已。跟著他翻頁的行動,一旁摞著的一遝年賬被他的袖袍掃落,可崔佑卻不管不顧,死死盯著卓家自年初起的六筆財帛流轉。
千尋卻不動,問道:“你有體例的,是麼?”
千尋聞聲起家,卻被李隨豫一把抓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