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麼?!”陳氏猛地站起家來,“此話當真?!四弟妹,你當初如何不說呢?!”
青柳眼圈一紅,眼淚就掉下來了:“奴婢本來在七老爺家裡當差,原是服侍老太太的,不到半年就叫老太太給了七老爺做屋裡人,前年讓七太太趕出來了。奴婢無處可去,便去找四奶奶,仍舊在四奶奶跟前服侍。”
章寂還未睡下,聽明鸞說了原委,頓時衝動得站起來:“好!好!快帶我去,老四家的辛苦了,孩子在哪兒?!”
明鸞看著那婆子分開,忙上前幫陳氏梳頭。她在德慶時也常給母親打動手,一個簡樸的圓髻天然難不倒她,不過瞬息間就挽好了,她又快步走到衣架處將陳氏換下的頭麵衣裳拿過來,嘴裡問:“來的是四嬸吧?她當年實在跟四叔豪情挺好的,如果不是被孃家父母逼著,又想救四叔出大牢,隻怕一定肯跟四叔和離。現在家裡危急疇昔了,四叔也冇了傷害,她是不是來找四叔伉儷團聚的?”
明鸞忙扶著他要一起回花廳去,卻瞥見章敬遠遠地大步走進院門,還未進屋就揚聲道:“父親,您先聽我說!”
明鸞見她容色蕉萃,神采臘黃臘黃的,雖比林氏安康些,但精力一樣差,心中悄悄感喟。
明鸞腦筋裡打了個轉,方纔反應過來,這位四太太,應當是疇前的章家四奶奶,章啟早已和離的新婚老婆林氏。但她不是分開都城了嗎?當初林家就發話說要讓女兒再醮的,怎的她又返來了?
林氏一邊點頭一邊墮淚:“他們雖是為了我好,盼著我能好好地再嫁個彆麪人家,若我有過生養,不免要被人嫌棄,是以,一旦叫他們曉得我懷有身孕,這孩子隻怕就保不住了。可我怎能放棄他?這是我的親骨肉啊!幸虧當時我瞞住了他們,先一步去了山東,等他們傳聞動靜趕到時,孩子已經六個月了,他們固然對我悲傷絕望,但還是讓我將孩子生了下來,隻是要將他抱走,交給彆人贍養……”
陳氏忙上前將她扶住,細心打量她幾眼,眼淚都要流出來了:“四弟妹,你這是如何了?!”
她低頭抽泣著,陳氏感慨萬分,明鸞回想當年的景象,連連點頭道:“四嬸這個決定是對的,我們當時候被關在牢裡一兩個月,連吃的飯都是餿的,苦得很,出了牢,又要放逐,一起上走得腿都快斷了。你原本身子就不健壯,冇有身都很難支撐,懷著孩子,搞不好就流產了。和離了,回孃家住著,好歹能保住孩子。”陳氏皺著眉看她,她乾笑了下,小聲彌補一句:“你如果事前跟家裡人說一聲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