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寂歎道:“現在局勢不明,誰也不曉得朝廷會對我們家做甚麼,你帶三丫頭走,或許還能給章家留一絲血脈。現在周姨娘在山上假裝文虎出花,我會叫她假裝孩子病重不治,又感染了三丫頭,到時候報上官府,隻說他們姐弟齊齊冇了,再買口薄棺裝殮了火化了事。”
陳氏一愣,有些不敢置信:“公公?”
但陳氏隻是低著頭彷彿甚麼都冇瞥見似的,涓滴冇有勸止的意義。
陳氏有些明白了:“公公是想讓我把文虎也一併帶走?”
章寂沉吟半晌,道:“不必如此,我想以親家慈父慈母之心,也更情願接你歸去,共享嫡親。不如如許吧,反正老三明日就要走了,你就臨時留在這裡,等三丫頭返來,你就帶著她一起走。”
章敞呆了呆:“父親您說甚麼呢?!”也顧不得臉上的青腫,伸手抓住了父親的柺杖,“您是不是氣胡塗了?陳氏混鬨,您怎能承諾她呢?!”
章敞氣得直頓腳:“父親!”
章寂點頭歎道:“你是個好兒媳,冇能留住你,原是我們章家無福不一會兒章敞寫好了和離書,不情不肯地出來了。章寂便將方纔那番話說給他聽,他還想反對,被老父一柺杖打下去,隻得應了,但嘴裡卻說:“父親不過是為了給侄兒尋個活路罷了,卻叫我受這分妻之苦。”
明鸞把本身清算得整整齊齊,將本身曉得的安南與北平的環境在腦海中清算了一下,籌辦了說辭,次日一早,便坐上副使派來的馬車,往他家去了。
章敞瞪著老父,渾身顫栗隻是章寂積威甚重,再幾拐下來,就嚇得章敞吃緊跑進了靜室。
“胡說甚麼呢?!”章寂聽得直皺眉,輕聲斥道,“你是個好兒媳,好老婆,我年紀雖大了,卻還冇有老眼昏花,誰是誰非我還辨得清!此事原是老三錯了,叫他給你陪不是。知州大人那邊,若他不肯去,另有我呢,便是賠上我這張老臉,我也不能叫親家受累!”
陳氏有些茫然地搖了點頭:“我不曉得…・・・我現在乃至冇臉回孃家去了,傳聞城西有庵堂,也許……就到那邊去削髮了吧・・・・・・”
明鸞對父母仳離之事一無所知,到了廣州後,她隻歇息了一早晨,第二日便直接催著馬掌櫃幫手向批示副使遞了帖子,那位副使非常吃驚,冇想到章家竟然有人找上門去,立即就召她去私宅相見。
陳氏慘笑:“我不是胡言亂語,這是至心話。自打放逐南下,我自問一向儘了為人妻、為人媳的任務,即便孃家親人勸我分開,我也不肯答允,無他,不過是堅信女子出嫁當從一而終罷了,是以,不管你如何待我,我都忍了。但是,父母親民氣疼我,一再傾百口之力助我、佈施我,不管是人力、財力、物力,都毫不憐惜,乃至扳連了叔伯兄弟們的出息,也毫無牢騷。我心中慚愧,卻向來冇想過要棄丈夫愛女而去,還感覺這纔是我的本份。隻求有朝一日上天垂憐,叫我們家人能過上安寧的日子,我再儘我所能去酬謝體貼珍惜我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