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說:“雪兒你如此聰明,莫非不知朕若不這麼對他,反倒更遭人話柄,落人丁舌麼?屆時朕又該如何服眾?”
靖辭雪臉頰緋紅,退而不得,隻能道:“亓官擅自出宮全因臣妾,皇上,你彆罰他好麼?”
靖辭雪悄悄點頭,神情和順,卻問:“軍中特工是何人?可查出來了?”
擁住她的雙臂又緊了三分,才覺被東西擱住了。祁詺承見她負擔長琴,迷惑道:“鳳梧琴?”
靖辭雪一向垂眸不語。麵前俄然落下一片銀甲,頭頂上再次傳來清冷冷的聲音:“皇後藏得深倒也罷了,卻不想架子也如此之大。”
靖辭雪驚詫,然後也笑道:“皇上公然賢明。”她從未與祁詺承說過彌月糧草是被她所毀,更冇奉告他為何焚燬糧草。
祁詺承卻低頭看著身前嬌小的白影,很久才道:“為何來此?你可知這是疆場,動輒流血喪命。”
“雪兒……”聲一出,便覺哽咽。豁然瞭然,普天下能真正傷到雪兒的怕隻要他一人。
“彌月軍中也有墨羽細作?”靖辭雪再問。
祁詺承卻如獲珍寶般欣喜道:“要!隻如果雪兒親手繡的,朕都要!”感遭到荷包裡另有東西,他取出來一看,是那琴軒仆人所贈的藍色劍穗。再看到露在琴套外的粉紅琴穗,祁詺承擔即把劍穗掛在了佩劍“妄思”上,再一次緊緊擁住靖辭雪,彷彿失而複得般欣喜難耐。
議事廳內,世人退儘,門也被關上。
剪刀一頓,祁詺承側目看她,輕笑道:“若非有細作,皇後如何會焚了彌月的糧草?”
靖辭雪欣然之餘,卻滿心但願他能早得軍功。
祁詺承神采一沉:“燃燒我軍糧草之人朕豈會留他!隻是,朕思疑,軍中仍有細作,並且就在朕的身邊,對朕的意向瞭若指掌。”
靖辭雪這才屈膝施禮,道:“臣妾恭請聖安。”
“雪兒心腸仁慈,不想見斕瓴彌月被彆人玩弄與股掌之間。但是雪兒應當更清楚,公主和親代表一國顏麵,現在公主命喪斕瓴,彌月君臣如何咽得下這口氣?斕瓴若不該戰,就是承認與公主之死有關,斕瓴國人將有何顏麵麵對天下人?”他抬手撫上靖辭雪素淨的麵龐,柔聲道,“現在,朕與煊王都已知軍中有佞臣,必會更加謹慎。但這戰事,倒是冇法製止。雪兒,朕實不想你為此憂心。”
祁詺承益發恍忽,動了動唇,卻如鯁在喉。手指抬起卻未能觸及她的臉,恐怕一旦觸及,他的雪兒就如夢中幻影一樣消逝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