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麼艱钜險阻,甚麼妖妖怪怪,都冇能攔住他,一樣也冇能困住他。
他披髮跌足、麵龐枯稿,彷彿隨時有能夠會栽倒在地上,永久不再醒來。
行者反問:“莫非不是?”
“有點意義。”老道人笑了笑,將手拍了拍石頭,說道:“昔年我與你宿世也見過一麵,算是有緣。本日,便再給你添些助力。”
行者在思慮,心該如何走。
老道人笑而不語。
行者也點頭:“對,我笑了。”
行者不答。
“絕頂?”老道人不解。
“你笑甚麼。”不曉得甚麼時候,他的身邊坐著一名白髮童顏的道人。
他走了好久,從西到東,一個絕頂到另一個絕頂。
行者驚詫:“岸?你是說此岸?”
老道人緩緩站起來,下了高崖,騎一青牛,緩緩走了。
或許他畢竟走不到絕頂,就死在行走的途中,化作一具任憑野狗啃食的腐屍;
忽有一天,半空裡有個老道人踏虹而過,偶爾垂眉瞥見了這一塊石頭,內心不由牽涉起一樁舊事,因而按下雲頭,落到了石頭旁。
老道人拈鬚不語。
行者道:“我笑了?”
想了好久,冇有答案,他卻很累很累了。
行者沉默。
老道人問:“你想尋覓甚麼?”
行者問道:“那無涯是甚麼?”
這一睡,便再冇有醒來,直至睡成了一塊石頭。
他,忘了名姓,忘了身份,忘了疇昔,忘了現在,一樣也忘了將來。
山中卻有很多獸禽受了他遺澤,啟了靈竅,能口吐人言。
行者皺起了眉頭,“你說的是心?”
而是,心的絕頂,追逐的絕頂,迷惑的絕頂,以及道的絕頂。
話畢,那老道人忽的從懷中摸出一個繡核果子似的金色小團,探手一戳便把它戳進了巨石中的仙胞內。
老道人:“不過,我現在要分開了。”
有一天,他到了一處荒山密林。
不出數年風景,竟然垂垂長大,如同一頭趴伏著的巨獸。
光陰,被他踩在腳下,走了一年,十年,百年……
老道人說道:“你從西走到東,江山湖海都走遍,但你的心卻冇有走過。”
它每日裡感受日精月華,遇雨而動,頂風而響,聞雷而悅,沐光而眠……
好久之前,從西方走來了一個行者。
老道人:“這裡不是絕頂。”
老道人說道:“走遍江山萬裡,不過虛妄;看慣人間萬象,不過平常。”
老道人仰天大笑,身化飛虹,破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