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山，非常絢麗斑斕，早非他昔年修行時的模樣。幸虧瀑布仍在，他認得這裡。
行者反問：“莫非不是？”
行者道：“我尋了無數光陰，走過無數處所，卻冇有找到絕頂。”
好久之前，從西方走來了一個行者。
或許他畢竟會走到宿射中必定的地點，然後大惑得解，今後分斬道虛，一念永久；
行者笑了，點頭道：“這裡不是。”
“絕頂？”老道人不解。
行者看著老道人：“走心？”
行者道：“心之住，魂之所。”
他俄然，很想入眠。
老道人笑了，用手指著行者的胸口，說道：“絕頂不在外，而在內。”
話畢，那老道人忽的從懷中摸出一個繡核果子似的金色小團，探手一戳便把它戳進了巨石中的仙胞內。
……
光陰，被他踩在腳下，走了一年，十年，百年……
行者沉默。
老道人點頭：“那是我家。”
行者道：“我心不決。”
忽有一天，半空裡有個老道人踏虹而過，偶爾垂眉瞥見了這一塊石頭，內心不由牽涉起一樁舊事，因而按下雲頭，落到了石頭旁。
老道人點頭：“你笑了。”
老道人笑而不語。
行者臉上顯出一絲欣然，“我冇有家。”
它每日裡感受日精月華，遇雨而動，頂風而響，聞雷而悅，沐光而眠……
“人間無所不定，唯故意猿難伏。”老道人嘿然一笑，抹平了戳出的指洞，笑道：“老道便給你一顆不朽不壞之心，且你看今後能做出甚麼事來。三界孤單好久，也該有些波瀾了。”
行者看著老道人，笑著說道：“你如何曉得不是？”
他，忘了名姓，忘了身份，忘了疇昔，忘了現在，一樣也忘了將來。
老道人仰天大笑，身化飛虹，破空而去。
行者在思慮，心該如何走。
……
老道人問：“為何不定？”
行者問道：“那無涯是甚麼？”
老道人說道：“你從西走到東，江山湖海都走遍，但你的心卻冇有走過。”
四周裡的蒼茫富強，幾近將他淹冇，他累了，坐在一個高崖上，看著劈麵似是從九天落下的飛流，聽著流水砸在崖下石頭上支離破裂的聲音，他笑了。
冗長的旅途，摧垮了他的身材。
不是路的絕頂，也不是大陸的絕頂。
老道人看著行者：“那你為何離家？”
行者道：“不是，也是。”
他不曉得，或許他要尋覓的就是這個題目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