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我與爾攬事物之歸,而確有以自主,故一任乎人事之遷,而祇自行其性分之素。此時我得其為我,爾亦得其為爾也,用舍何與焉,我兩人長抱此至足者共千古已矣。
這兩段乃是中二比,是非常首要的闡述全文中間思惟之地點,鎖上關下,輕緊鬆靈,向背開合,不過凡是來講仍不宜儘用實筆寫實,是以高務實這兩段固然在說理,卻用心留有言之未儘之意。
高拱略微思考,道:“也不要太急,待我先去信一封與他,也好讓他有個籌辦。彆的,你這一去,算起來總得有四個月以上,恰好也趁這機遇,先去宮裡乞假,再把你手頭那些七七八八的事情交代清楚,免得遲誤。”
“則嘗試擬而求之,意必詩書以內有其人焉,爰是流連以誌之,然吾學之謂何?而此詣竟遙遙終古,則長自大矣。竊念自窮理觀化以來,屢以身涉用舍之交,而充然不足以自處者,此際亦差堪慰耳。
這句叫做過接,用於中比以後,也就是過到題之末句“惟我與爾”,緊接後比,用後代的話說就是承上啟下,冇甚麼太多可說。
這實在是高拱很喜好的氣勢,似他這類能夠開宗立派的學問大師,大多不會太喜好劍走偏鋒的行文,即便那文章華麗瑰麗,也非其所喜,是以高拱本身行文的氣勢也是以妥當大氣著稱。
高務實起家朝高拱微微鞠躬:“侄兒謹遵三伯叮嚀,明日便去宮中乞假。”
他身後的高拱看了這句,不由感到更深,麵上的笑容也垂垂隱去,暗道:是啊,太嶽,當年我與你不也是這般,一起‘仰參天時,俯察人事,而中度吾身’?隻是現在你我都當大“用”,也各施其“行”,本覺得是雲開月明之局,誰料豔陽之下,卻總有浮雲蔽日,這究竟是誰的錯呢?
本身和張居正不是也如這段話裡的意義那般,因為誌同道合而相互砥礪前行?
高拱長出一口氣,點頭道:“看來這半年來,你固然諸事旁雜,但這正學倒也未曾放下,我心甚慰。如此,你能夠去見東野了。”
人有積一心之靜觀,初無所試,而不知彆人已識之者,神相告也。故學問誠深,有一候焉,不容終秘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