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閣老帶上他三個女兒的棺柩,從水路走的。都城裡的人都曉得的,群情紛繁哩!”附近的住民知會珊娘道。
“豪傑!這話不錯!”邵方笑道,“像高先生如許的官,三百年一定出一個,若能當國在朝,自是社稷之幸,百姓之福。既如此,咱布衣百姓,就出頭為他調停調停吧!”
恰是舉朝逐高的惡浪鼎沸騰天之際。珊娘百思不得其解,像先生如許的男人,已然忘我為國,因何為舉朝百官所不容!她想去安撫先生、幫襯先生,卻又擔憂反而給先生添費事,增煩憂,幾次都想攔住先生的肩輿,又放棄了;幾次快走到先生家門口了,又折了歸去!俄然間,先生邀她同遊高梁橋,又承諾帶她回河南故鄉。珊娘覺得,此生當代終究能夠伴隨先生了,內心的高興無以言表。隻可惜,那天在高梁橋,她脫下大氅,感了風寒,次日就病倒了。她不敢出門,要爭口氣快些好起來,以便伴隨先生上路。但是,直到她病好了,卻並未比及先生來喚她,卻聽到先生又上朝視事的動靜。
珊娘更加不解,但是再問,邵方隻是點頭感喟,不複迴應了。過了兩天,珊娘整備了一個包裹,背在身上,就要出門。邵方追了出來,一把奪過包裹,把珊娘拉回屋內,道:“珊娘,眼看邵氏一門不能苟活,你還要去火上澆油嗎?”
邵方一走,就是大半年。珊娘整日眼巴巴地盼著,直比及除夕前夕,才盼到寄父回家。珊娘顧不得禮節,一見麵就問:“寄父,高先生到都城了嗎?”
“珊娘,你已長大成人,不必再留於邵門。”邵方含淚道,“寄父托保山給你在姑蘇找小我家,你悄悄嫁疇昔,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