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父,那、那該如何辦呀?”珊娘焦心腸問。
珊娘楞了半天,不管如何不敢信賴。她在高宅等待了一天,直到夜幕來臨,才失魂落魄地回到住處,左思右想,始終冇有想明白,先生何故失期爽約。倘若先生仍然在朝,對她不聞不問,她不怨先生;倘若先生冇有承諾要帶她回故鄉,她也不怨先生。但是,先生既然已經下野回籍,因何言而無信?先生內心,竟毫無珊孃的位置?這世上,莫非確無至心可言?珊孃的心將近碎了!她吃不下飯,睡不好覺,先是嗓子發乾,繼之渾身痠疼,建議了高燒。躺在床上,朦昏黃朧、昏昏沉沉中,彷彿看到先生拉住她的手,來到海邊,上了一艘大船,往一個荒無火食的小島駛去。巨浪滔天,風雨交集,她在船上顛簸扭轉,頭暈腦脹,先生正在吃力地把舵,她想上前幫先生,卻轉動不得……
珊娘這才確信,寄父碰到了費事,她眼含淚花,詰問啟事。邵方帶珊娘進了書房,將這大半年的經曆細細說於她聽。當說到他見到張居正的景象時,臉上頓時閃現出驚怖的神情,嘴唇顫抖著,道:“珊娘,你不曉得,張居正目露凶光,透出殺機!我鑒定,此人凶險非常,我若不馬上離京,他必殺我!我雖離京,他也毫不會放過我!”
邵方一臉驚駭,寂然道:“而後,莫談宦海上的人,彆粘宦海上的事!”
珊孃的確還活著。四年前,她差一點死去。
死了也好!珊娘內心說,這世上已一無可戀,活著本身就是痛苦,倒不如死了的好!唯一的遺憾是,她想曉得先生失期的啟事,卻也再無機遇了。
珊娘咬著嘴唇,用力地搖了點頭。邵方拉住珊孃的手,墮淚道:“珊娘,不管如何,你不能再留在邵家了!但珊娘你千萬千萬不要去找高先生,不的,不唯給你、給邵家,也會給高先生招災肇事,你務必記著!”
不曉得過了多久,珊娘連抬抬胳膊的力量也冇有了。復甦的時候,她認識到本身將近死了,而她另有很多話想向先生說,固然嘴脣乾裂,口中似已乾枯冒火,淚水卻滾滾而下。
“寄父,小女怎忍心離寄父而去?”珊娘抽泣著說。
“呀!寄父,這是為何?”珊娘心驚肉跳,大惑不解地問。
邵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常言道,女大不能留。珊娘眼看就十九歲了,留在家裡終歸不是體例,也該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