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是為安慶衛官兵發放三月份糧餉的日子,知府衙門前圍了四百多人,由批示張誌學親身帶領。知府查誌隆聞聽衙門外人聲喧鬨,氛圍非常,忙調集衙門大小官吏,兵丁差弁,做好應變籌辦,他則悄悄從後門出了府衙,趕往同城的操江巡撫衙門。
“對對!先殺了這狗官!”人群大聲擁戴道。一片喧鬨聲中,幾小我帶頭衝進了首門。
待傳令中軍領了令檄倉促而去,李邦珍沉吟半晌,道:“安慶並不屬九江兵兵備道防區,鄰府職官,恐不肯乾與,而應天巡撫張佳胤又不在姑蘇,隻好委應天通判以行。”遂差中軍前去姑蘇傳檄,又定奪道,“我這就赴會城,事體告急,明府不如隨本院一道走,直接去南京向兵部稟報。”
高拱即知必是王之誥也有書給張居正,張居正一早就把塘報拿去閱看,也就不再焦急。待三閣臣中堂會揖,張居正先把南京兵部的塘報讀了一遍。
高拱剛把廣東巡撫彈劾侯必登一事處罰伏貼,一看王之誥的書牘,得知安慶衛批示張誌學,因與知府有隙,竟率部卒四百餘,閉城大噪,圍困府衙,三日始散,不覺又驚又氣,說了聲“這還了得!”便提筆給王之誥回書:
“這狗官關鍵死我輩,我輩先要了他的狗命!”一個親兵舉刀喊道。
“再等等看,事體不明,獨獨參知府,是何事理?”張宏仍不鬆口。
聽到內裡的喊叫聲,早有兩個府丁一溜小跑到操江巡撫衙門向查誌隆稟報。李邦珍、查誌隆在節堂裡,也能清楚地聽到喧鬨聲。
張鯨的斂財之旅,第一站就碰了壁,憋著一肚子火,偶然再到彆處,隻想清算了查誌隆,讓江南的宦海都曉得獲咎他冇有好了局,再出去要錢不遲。一傳聞安慶兵變,偶然旅遊沿岸風景,日夜兼程回到南京,向師父張宏稟報,哀告他上章參劾查誌隆。
張鯨不敢把內幕和盤托出,隻得四周刺探,再作計算。
蓋自振武之變,朝廷法度不可,乃至惡類效尤,跳梁不息。今是何時,敢尚如此!須先將有罪各官並各軍舍拿獲待命,庶臨時不敢疏虞。殲厥渠魁,主謀罔治。戡亂之道,古今如此。隻在措置得宜,以伸國威,靖處所。即以號令天下,使從今知有朝廷之法,亦是一機也。惟行之速而密焉,斯善矣!
安慶城裡,幾百官兵閉城大噪,民氣惶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