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張佳胤,竟和王世貞這幫人攪在一起!有閒工夫何不巡查各府,若到安慶巡查,發明文武反麵,預為措置,或許安慶也不會產生兵變!”張居正內心說,大要上卻微微點頭,道:“這就好。”說著邁步往前走。

高拱未等他見禮,就開口道:“緹帥,安慶兵變,知府查誌隆激成,詔旨已送批紅,明日即差錦衣校尉星夜趕往安慶,逮京詢問!”

“不唯要重,還要快!”高拱餘怒未消,“去,叫吏部魏侍郎來!”又轉臉盯著張居正,“叔大,詔旨擬好了嗎?擬好了送去批紅!”又喊聲,“來人,叫錦衣衛緹帥朱希孝來!”

“太嶽相公,那件事,對相公大倒黴。”呂光高聳地說。

張居正卻已會心,道:“走,到書房去說。”

高拱的髯毛被他的粗氣吹得在胸前亂舞,他用力在書案上“啪”地一拍,“是非不清,獎懲不明,事體是以而更加廢弛!這謝毫不能讓任何人昏黃過關,擬旨,命錦衣衛逮查誌隆於京師詢問!”彷彿還不解氣,“張佳胤身為撫臣,提督軍務,不能遏局勢於未萌;過後又勘獄分歧,昏黃上奏,做巡撫不稱職,降調!”

“新鄭,是不是太重了?”高儀謹慎翼翼地問。

高拱看著比他小五歲的高儀,又瞟了眼小他十三歲的張居正,一掀長鬚,慨然道:“我老矣!焦急啊!”喝了口茶,又道,“叔大、南宇,為宗室立章程之事,議議吧,我看禮部和各王府,一定能拿出甚麼像樣的東西來。”

“喔?”呂光兩隻小眼睛滑頭地忽閃著,“我這就差人夤夜馳赴鬆江!”

“惟貫,速為安慶物色新知府,快辦!內裡一批紅就發紅諭,剋期到差!”高拱叮嚀道,“另有,張佳胤免巡撫職,南京光祿寺右卿是不是缺員?調張佳胤去。”言畢一揚手,“去辦吧!”

朱希孝這才暴露一絲笑意,見禮而去,魏學曾正巧與他擦肩而過。

非常之舉?除了派刺客行刺,張居正想不出另有甚麼非常之舉;可行刺的事,是千萬做不得的。如許想著,他感慨一聲,道:“張四維頻頻投書,勸我與玄翁歡和,昨我回書於他,言已決計秋末辭職南歸。”

“千萬不成!”呂光打氣道,“內有馮寺人,外有存翁,相公不成泄氣,存翁必有良策應對。”

張居正沉默。

張居正沉默著,令呂光坐臥不安,不斷地欠身、晃腿。

高儀不由點頭,暗忖:新鄭未免操切!他想勸高拱兩句,可剛叫了聲“新鄭”,怕“操切”二字出口,激憤高拱,便又打住了,改口道,“喝口茶,消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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