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張佳胤,竟和王世貞這幫人攪在一起!有閒工夫何不巡查各府,若到安慶巡查,發明文武反麵,預為措置,或許安慶也不會產生兵變!”張居正內心說,大要上卻微微點頭,道:“這就好。”說著邁步往前走。
這天一進中堂,張居正就拿著一份文牘活力地說:“南京守備寺人張宏上本參查誌隆。這個張佳胤,勘獄草率!”
“新鄭,是不是太重了?”高儀謹慎翼翼地問。
“相公,前次存翁囑相公預為籌辦遺詔,取步步為營之策,鄙人覺得已勝券在握,不料皇上又發此詔。把這兩年的政績都記在了高相頭上,還不加粉飾地直把高相說成千古一臣!”他長歎一聲,腔調悲壯地說,“皇上在一日,誰能撼動高相?即便皇上……,誰若敢動他,就是違背先帝遺言!如此看來,即便此前策畫順利達成,若無非常之舉,恐也難逆轉大局!”
“喔?”張居正止步,回身看著呂光。
“千萬不成!”呂光打氣道,“內有馮寺人,外有存翁,相公不成泄氣,存翁必有良策應對。”
呂光跟在張居正身掉隊了書房,尚未落座,便道:“聞得閏仲春時皇上曾執手對高相說‘以天下累先生’;前些日子又俄然頒了那道罕見的誥命,朝野群情紛繁,都說這是皇上感激高相的幫手之功,同時奉告天下,他身後隻能由高相稱國,不準彆人介入,大事定矣!”
“惟貫,速為安慶物色新知府,快辦!內裡一批紅就發紅諭,剋期到差!”高拱叮嚀道,“另有,張佳胤免巡撫職,南京光祿寺右卿是不是缺員?調張佳胤去。”言畢一揚手,“去辦吧!”
非常之舉?除了派刺客行刺,張居正想不出另有甚麼非常之舉;可行刺的事,是千萬做不得的。如許想著,他感慨一聲,道:“張四維頻頻投書,勸我與玄翁歡和,昨我回書於他,言已決計秋末辭職南歸。”
高拱的髯毛被他的粗氣吹得在胸前亂舞,他用力在書案上“啪”地一拍,“是非不清,獎懲不明,事體是以而更加廢弛!這謝毫不能讓任何人昏黃過關,擬旨,命錦衣衛逮查誌隆於京師詢問!”彷彿還不解氣,“張佳胤身為撫臣,提督軍務,不能遏局勢於未萌;過後又勘獄分歧,昏黃上奏,做巡撫不稱職,降調!”
“如何回事?”高拱不悅地問。
“本日內閣議起宗室事,玄翁言要為宗室立一代章程。存翁老成謀國,不知有否良策。”張居正把內閣研議景象略述一遍,“呂先生可代為就教存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