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翁,皇上……生了毒瘡,又得了中風。”太醫謹慎翼翼地答。

“朝廷對禦史,有厚望焉!”高拱邊說,邊拉住楊相的手往朝房裡走,待落座,叮囑道,“廣東造亂多年,積弊甚多,禦史必須力為處罰,務觧倒懸為當。不然,恐遂至於不成為也。吾於嶺南事,日夜在念,凡有可言者,無妨見教,即當為行之。”

“多謝元翁信賴!”楊相躬身道。

一盞茶的工夫,侍直太醫就到了高拱的朝房,不待他見禮,高拱就問:“皇上的病情如何?”

高拱從皇上的神情、嘴型猜出,他是想說:“東宮年幼,以天下累先生!”高拱五內俱焚,俄然認識到,皇上已口不能言,閏仲春皇上在禦道執手所說的“東宮年幼,以天下累先生”,實則就是親口傳顧命啊!想到這裡,高拱更加哀思,喚了聲“皇上——”

皇上彷彿不對勁,但又不能表達,很久,隻得微微點頭,又把目光轉向高拱,兩行熱淚緩緩滾落下來,他已經冇有了一絲生機,依依不捨地鬆開了高拱的手,漸漸閉上了眼睛。

太醫忙起家到高拱跟前:“元翁氣色不好,下吏為元翁診治?”

不知不覺,已到中午,廚役抬來食盒,高拱搖點頭:“吃不下,拿走!”

高拱有力地擺擺手:“皇上到底是甚麼病?”

“皇上……”高拱一看禦前牌子的神情,不敢再問,雙腿一軟,癱坐椅上,欲起家而不能。

太醫辭出,高拱呆呆地坐著,內心陣陣酸楚,腦海裡,把他剛進裕王府第一次見到少年裕王直至本日的景象,過了一遍。又拿出前不久特頒的那道誥命,看了又看。膽怯的少年,刻薄的君主,上天何不假以光陰,讓大明在他手上答覆?!

禦前牌子茫然地點頭。

太醫“嗵”地跪地,叩首道:“稟元翁,皇上已昏倒不省人事兩天了,恐熬不過這幾天了。”

太子不幸巴巴地看著李貴妃,李貴妃低聲道:“鈞兒,接下。”太子方把揭帖接去。

“元翁,我輩必竭儘所能。”太醫苦笑著道。

高拱喝了碗小米粥,即登轎上朝,氣候非常悶熱,坐在轎中仍不住地淌汗,昨夜的惡夢讓貳內心陣陣發慌。進得文淵閣,他叮嚀一個書辦把問安疏送會極門收本處,又命另一個書辦到南三所召侍直太醫來見。

“東宮年幼,今付之卿等幫手,皇上,是想說這句話吧?”李貴妃問,雖腔調哽咽,卻也安閒不迫,似早有籌辦。

Tip:拒接垃圾,隻做精品。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稽覈。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