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拱一拍書案:“可愛!”
“惟願如此!但福建一案,戚繼光捲入此中,去處有汙,當峻厲誡勉之!”說著,高拱抖了抖戚繼光的書劄,舉在麵前倉促瀏覽。
讀了一遍,高拱自語道:“接閱此函,戚繼光當能明白,對他不會峻厲究查了。”再讀一遍,顧自點頭,“嗯,對戚繼光,要用此激將法。隻要戚繼光大張旗鼓,做痛擊土蠻之勢,就足以震懾土蠻,薊門可無憂矣!”
“劉兄遠道而來,在薊鎮多留些日子,本帥差人服侍!”說著,戚繼光傳下帥令,命兩名親兵消弭本職,專意服侍劉旭,好生接待,不得有誤。
吏部直房裡,高拱正與兵部尚書楊博商討處罰戚繼光一事,司務稟報,戚繼光差急足投書一封。
楊博辦事圓潤,武將處罰雖職在兵部,且張居正已透過穀中虛有明白授意,但他曉得高拱和張居正已然失和,恐冒然按張居正的授意題覆,遭高拱駁閒事小,捲入高、張之爭事大,故他欲事前與高拱相同,達成共鳴火線起稿。杜化中的彈章發交兵部,楊博壓了幾天,知高拱每晚必到吏部來,便差人在門口候著,聞得高拱已到直房,便徒步來謁。
今歲薊鎮事體,較之往時乾係尤其嚴峻。何也?西人新附,而東人尚然內窺,若遂得誌,則有以陰啟西人之心,雖得貢市,不敷為罕也。必須大加一挫,則不唯東人膽怯,而西人亦知畏,貢市乃可永焉。況西人不動,則東人無援。吾無西憂,則得以專力於東,以防秋之儘力,公用於失援之敵,若再不得一勝,則天下之事更無可為。豈惟將軍之辱,而愚亦無臉孔立於廟堂矣!
大捷策勳巳有成命,今土蠻虎視眈眈,防備宜周,仍期一捷,斯國威益振!蓋土蠻自謂強於建彝,故敢乘吾克服戒嚴而窺測之,覺得吾氣且驕,吾力且疲,而因遂能夠得誌也。今須整搠人馬,更加奮勵,彼出吾不料而吾亦出彼不料,大加挫衂,則西北諸酋皆落膽矣!
楊博楞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