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第1頁/共4頁]

“喔呀?如何,問安疏按例都是留中的,此疏何故發下?”

本日伏聞聖躬益安,中外臣民罔不歡忭。乃臣切聞往哲有言:調度疾病,尤當謹於少愈之時。蓋客火初退,不成有觸,當以懲忿為要;元氣初還,不成有撓,當以寡慾為要。以此矜持,日複一日,則客火儘消,元氣儘複,自鼎盛矣!此真調攝之術也。皇上聖明,必定洞見,何待臣言。但犬馬微忠,實有不能自已者。伏望皇上平氣寧神,倍加靜養,勿以思慮勞心,勿以行動勞形,節慎起居,多進粥食,以保衛天和。不止本日如此,即大安以後,仍複如此。久之,天然聖躬鞏固,精力倍增。千萬年無疆之壽,端在因而。臣下情無任忠愛,惓懇瞻仰之至。

“緹帥,既然輔弼出來了,都是臣子,你我無妨也出來吧?”張居正望著朱希孝道。

高拱忙接過一看,上有皇上親筆禦批:“朕曉得了。”不覺喜上眉梢,道,“皇上禦批,字體有力,看來是平愈了!”

“這…”朱希孝遲疑不決。

過了一個多時候,執事寺人來稟:“高老先生的問安疏,萬歲爺命發下落科。”

“叔大,且留步。”高拱伸手攔住他,“時下百官還在皇極門外候著,我留下,你出去,讓人看出二閣臣皇上重一個輕一個,對你不好。你臨時同留,我奏知皇上就是了。”說著,對禦前牌子道,“你去奏知皇上,二閣臣都不敢去。”

夜深了,風彷彿刮累了,在喘氣。高拱躺在床上,展轉反側,不能入眠。裕邸九年的舊事,一幕又一幕,在腦海閃現。又想到複出兩年餘,朝政剛有轉機,邊患甫弭,正可集合精力於大修內政之時,正值丁壯的皇上卻病倒了。萬一皇上不起……他不敢再想下去,乾脆披衣而坐,望著窗外的夜空,淚水止不住流淌……

高拱忙道:“你去回奏皇上,祖宗法度甚嚴,乾清宮係大內,外臣不得入,晝且不成,況夜宿乎?臣等不敢宿此。然不敢去,當出端門,宿於西闕內直房。有召即至,有傳示即以上對,舉足便到,間隔很近。”

“喔呀呀,好啊好啊!”高拱歡暢地不知所措,在屋內踱了幾步,叮嚀孟衝,“好生看顧,不成惹皇上活力!”

未幾時,內侍出去稟報:“高老先生的劄子,萬歲爺禦覽,覺得然。”

皇長進了東偏殿寢宮,在禦塌上坐下,明顯是走累了,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但還是抓著高拱的手不放。張居正、朱希孝近前,跪地叩首。高拱想叩首,因左手被皇上緊緊攥住,鞠躬彎膝,身子卻跪不下去,甚侷促。皇上見此,方緩緩地鬆開了手。高拱這才跪地叩首施禮,張居正、朱希孝也跟著他再叩首,皇上氣喘籲籲,不發一語,三人遂辭出乾清宮,退到門外候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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