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自強正在用午餐,聽到高拱有召,放下碗筷,倉猝趕了過來。見高拱、張居正都在中堂,邊用餐邊閱看文牘,見禮站定,等候叮嚀。
“玄翁,恰是用午餐的時節。”書辦提示道。
回到朝房,高拱歪倒在床上,睜眼細思,似另有未了之事,喃喃道:“嗯,徐老那邊當說清楚,不的,此老不甘心,再煽動弟子故舊起事端,還是了而不能了!”如許想著,起家走到書案前,提筆給徐階修書:
張居正緊繃的神經敗壞下來,悄悄舒出了口氣。
張居正自知,一旦勘問起來,黑幕揭出,必授人以柄,這一向是他的一塊芥蒂,是以當高拱欲了徐案時,他遂藉機摸索。
“不錯。但是,姚崇的幫手盧懷慎,也功不成冇啊!”高拱慨然道。
“喔?”張居正一笑,“世人譏懷慎伴食宰相,玄翁謂懷慎有大功,居正願聞高論。”
仆不肖,昔在館閣,不能順營私意,遂致參商,狼籍以去。暨公謝政,仆乃派遣,僉謂必且抨擊也。而仆實無纖芥介懷,遂明告天下以不敢抨擊之意。天下人固亦有諒之者。
高拱嚥下一口饅頭,問:“福建的案子,幾個月了,金科、朱玨二犯,何故還未審結?”
高拱昂首看著張居正,問:“叔大,你說,大唐開元之治,誰的功績最大?”
張居正懸著的心終究落地,道:“玄翁判定!既然不再勘問,以何項目罷斥二人?”
“我也知關涉大臣!巡按彈章裡指名兵部侍郎、福建巡撫,都是大臣,除了這二人,另有誰?”高拱詰問。
今今後願與公分棄前惡,複修舊好。勿使藉口者再得以鼓弄其間,則不唯相互之幸,實國度之幸,縉紳大夫之幸也。丈夫一言,之死不易。皇天後土所共鑒臨,惟公亮之。
“天然是玄宗的宰相姚崇!”張居正不假思考地答。
張居正佯裝埋頭用飯,卻停止了咀嚼,側耳諦聽。
“玄翁非為己,乃為國,為皇上!”張居正忙道,“為了達成隆慶之治,一時一事,玄翁就不必介懷啦!”
劉自強難堪地看著高拱,向他使眼色。
然情麵難測,各有攸存。或怨公者,則欲仆陰為抨擊之實;或怨仆者,則假仆不忘抨擊之名;或欲收功於仆,則雲將甘心於公?或欲收功於公,則雲有所補救於仆。但是皆非也。仆之意蓋未得甚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