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的,那海內四輪車亦極罕見,車軲轤竟是四個渾圓的鐵球,其材質亦與鐵炮相類,烏黑中泛出烏沉沉的光芒。
“微臣不敢。”徐玠立時恭聲說道,低眉紮眼地,要多聽話有多聽話。
金海橋西畔的某所廢殿中,建昭帝攏袖站在殘簷下,全然不顧身邊牆垣上遍及的苔痕與灰漬,一臉對勁地望向遠處翻滾倒落的石塊,點頭笑道:
“霹雷隆——”
“得了,得了,說你胖,你還就給朕喘上了。”建昭帝似笑非笑地斜了他一眼,亦將他的餘言給打斷了。
“小五,你那小車的車軲轤也是那甚麼鋼做的?”建昭帝眯著眼問道。
看著他空空如也的袖籠,建昭帝不由哈哈大笑起來,一麵笑,一麵衝著侍立的常若愚招手:
“陛下這話可太誇獎著微臣了,微臣千萬不敢領。”徐玠的腦袋往下低了兩分,語氣極其誠心:
他歎了一聲,瞻仰著當空飄飛的細雨,緩聲道:“既是她們罪不至死,倒不如給她們一條活路。”
“小五哇,你這‘驚天雷’,公然有那麼幾分威勢。”
徐玠塌著半邊肩膀,一麵將傘舉得更高些,一麵便在那兒叫屈:“陛下冤枉微臣了,在陛下的跟前,微臣喘口大氣都得衡量著呢,哪兒敢再有彆的。”
說至此節,他的眼皮子向下一耷拉,低聲道:
目注他很久,建昭帝方纔開了口,那唇齒間白煙透露,一如他微有些虛渺的語聲:“真是看不出啊,你小子竟還是個帥才。”
徐玠躬應了一聲,轉首喚來個小內侍替他撐著傘,便自去了一旁的雨篷,與幾個穿大紅胖襖、模樣精乾的兵衛嘀嘀咕咕地提及話來。
建昭帝發笑地看著他道:“如何著,你這是怕朕跟你要這軲轤,特為提早來諫一諫的?”
建昭帝悄悄“哼”了一聲,也不睬他,隻將衣袖振了振,轉向正站在另一側的潘體乾,問道:“老潘哪,那些個遼島兵衛,你都驗看過了?”
“老常哪,你這就去傳朕的話,給我們徐愛卿家裡送點兒銀子,三百兩嫌多、五百兩不嫌少,免得這小子在外頭說朕摳門兒。”
話雖如此,他麵上的神情卻極是奮發,兩眼都在冒光,笑道:“話說轉頭,你小子也委實該當好生誇兩句。這麼個大鐵傢夥,難為你如何弄出來的。”
“是,陛下,臣親身驗過了。依臣膚見,那是一支鐵軍。”潘體乾叉手回道。
建昭帝微有些動容,視野不由自主又轉向了徐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