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後,荀貴妃方收回視野,淡笑著道:“這倒也有幾分事理,既這麼著,本宮就……”

不見辭鋒的一問,充嬪心頭倒是微震。

充嬪忙躬腰道:“謝貴妃娘娘提點。妾也隻要在娘娘這裡纔敢說兩句實話,在外頭是斷斷不會如此的。”

荀貴妃冇接話,隻伸出一根蔥管般的纖指來,朝她點了幾點,咂嘴笑道:

她忽地止住話頭,隻將兩道淡然的眼波,投注於充嬪身上。

她換過一副恭謹的神情,恭謹隧道:“這還是貴妃調配恰當。如果換作妾來行事,隻怕是再也做不成的。”

這是多好的機遇?這又是多好的由頭?

若非荀貴妃出馬,靖北侯老夫人又如何會與徐玠佳耦同時進宮,促進此事?

待事發後,就算有人要查,也隻會查到充嬪頭上,而她貴妃娘娘倒是“遭宵小讒諂”的良善之人。

看得出,她此際的平靜並非作偽,而是真的習覺得常了。

畢竟,那信中所寫的約見之處,與兩衛重兵扼守的青雲巷,但是隻隔了一條街呢。

而此時正彎著腰的充嬪,神情與她如出一輒,且唇角的那抹冷意,猶為深濃。

何其天真?

固然這也在她意猜中,隻是,她冇想到荀貴妃的反應會如此之快。

“今兒這事本宮原還覺著難呢。想那徐五夫人與靖北侯老夫人風馬牛不相及,如何能讓她們湊在一處進宮?不想最後竟真是成了,現在想想,本宮都覺著像在做夢。”

充嬪亦在旁介麵道:“是啊,妾也覺著本年夏季怪得很,也不知是如何了,內心倒是經常有些怕的。”

說來講去,貴妃娘娘在宮裡的麵子,還是挺管用的。

而其眼麵前現成能說得上話、且身份又高的,除了徐五夫人顧紅藥,又能是誰?

此言儘是嘲弄,偏充嬪仍舊一臉地持重,正色道:“妾這齣戲就是唱給外人瞧的,如果連貴妃都覺著像了,可見這戲唱得好,妾也心安了很多。”

換句話說,這必是有人設局讒諂,纔會令荀貴妃落在了明麵兒上。

充嬪保持著謙恭的姿勢,低語道:“妾挑的不是傅大人,而是芳琴。貴妃請想,紅線往外送信,總要送個熟諳的人纔像話不是?若不然,平白無端地,又成甚麼了呢?

這答覆可謂無趣至極,偏荀貴妃倒似是極愛聽,表情甚好地擺了擺手,笑道:

這讓她看上去顯得有些失落,仿似深受不被信重之苦。

此局劍之所指,又豈是宮中女子間的爭鬥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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