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奴婢就說那一段兒罷，至於前後的掌故，奴婢有一些已經不大記得了，便隻能揀著能記得的說。奴婢還要先請主子恕了奴婢的錯兒，奴婢年紀大了，記性不好，主子恕罪。”
胡嬤嬤勾起的唇角向下一撇，顯出些許輕屑之色，因她低著頭，荀貴妃並冇瞧見她這大逆不道的神情。
“我免得。”充嬪的答覆仍舊簡短，說話時頭也不回，仿似懶很多瞧對方一眼。
老宮人見狀，忙殷勤地湊了疇昔：“哎喲喲，還是我來吧，兩位且歇一歇就是。”
胡嬤嬤等人忙圍跟著她回到了正殿。
老宮人盯視了她半晌，又漸漸隧道：“奴婢這兒的差事很快就能辦完，倒是娘娘那邊，很該再給貴妃添些繞頭。比如，讓貴妃找個好機會，彆白白花了心機，卻甚麼都拿不著，反誤了娘孃的事兒。”
胡嬤嬤的嘴角勾了起來。
胡嬤嬤正要再說甚麼，忽聽荀貴妃語聲響起：“胡嬤嬤，近前說話。”
疏疏落落的雨絲，漫天飄灑著，清寂的宮道不見行人，唯綠柳成行，在煙雨中拂動著長長的枝條。
院門半啟，透出裡頭空曠的天井，老楓樹孤傲地鵠立在風雨中，仿似亙古以來便發展在這裡。
“是麼？”充嬪彷彿有了些興趣，微微轉眸，麵上浮起一個極淺的笑，“她倒是好福分，離了我冇多久，這就跟了一名貴主兒。”
回到桃花林時，賞花的貴女們早便散了，荀貴妃倒還在，倒是正看著小宮人收東西。
說這話時，她背倚迎枕、手撫玉案，順手撥弄著裙畔的玉環，神情頗是散淡。
荀貴妃執盞的手頓了頓，語聲變得輕巧起來：“對，那一段兒前後都挺風趣，你且一併說來。”
果如荀貴妃所言，將近宮門時，那雨便下了起來。
胡嬤嬤想了想，上前兩步，低聲道：“主子，水音閣那邊可要遞個話兒疇昔？”
“哎呀，倒是忘了奉告娘娘了，奴婢傳聞您那舊奴婢采青，現在在東平郡王府已經站穩了腳根兒，王妃彷彿還挺重用她的，見天兒地把她帶在身邊。”
“可不是麼？”老宮人捂住豁了牙的嘴，麪皮上的每一根褶子都在活潑地扭曲著：
“奴婢現在與外頭也不大通動靜，好輕易探聽到這事兒，就巴巴地跑來奉告了您，就猜著您聽了會歡暢。”
“娘娘說的但是‘林亭擲杯’那一段兒？”胡嬤嬤考慮著字句，用心繞開了最關頭的那一處。
“主子，奴婢有點兒胡塗了，不曉得您問的是甚麼掌故？”她謹慎地開了口，保持著一個奴婢該有的寒微姿勢，說話聲也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