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正德閃身而入,看也未看那箱籠畫作,而是向牆壁某處按了按,那書架立時“嘩”地一響,迴歸原位,而密室正火線的牆壁則隨之敞開,暴露一道向下的石階。
語畢,忽又張眸。
如此大而完整的水晶,極其罕見,令媛難買,然湯家卻將之嵌於牆上,可知其大富。
水晶以外是一架厚槅扇,精密的菱格將光影掩去,外頭的人看不見內裡,而內裡的人卻可透過槅扇,察看外間的動靜。
語至此處,拂袖起家:“拿上蠟燭,隨祖父來。”說著便往東角行去。
湯正德卻底子不為所動,眸光愈發冰寒,一字一頓隧道:“老邁,你可曾奉告過彆人?”
湯大老爺麵色慘白,退出了書房。
書架以後,是一間狹小的密室,約有五六步見方,擱著幾隻木箱,另有一隻青瓷甕,裡頭插著十餘隻畫筒,一看便是有些年初的了。
一刹時,陰沉的氣味從他身上散去,他看上去如同這世上的每一個老叟,白髮蒼蒼、垂老邁矣。
湯老邁爺怔怔地看著湯正德,麵上有著一絲戚然。
到得此處,湯正德佝僂的腰背驀地挺直,健步如飛翔至書架前,將右首當中一格的書儘數抽出,向木板上一按一彈,那木板竟“啪”一聲彈開,暴露了嵌於壁中的機簧,再用力一拉機簧,右首書架一震,隨後,“嗒”地一響,向旁滑開了尺許,暴露了一道暗門。
“唔,你等急了吧?”湯自德和聲道,陰沉的臉上,頭一次有了一絲跡近於慈愛的神采。
湯正德負手望向窗外飛舞的雪影,很久後,搖了點頭,行動盤跚地繞過了大案後的山川畫屏。
湯大老爺當下便紅了眼眶。
風簌簌掀動著窗紙,幾片雪花自簾底飛出去,落上地氈時,化作一粒粒藐小的水漬。
“老四養在外頭的阿誰外室,你可曾奉告過彆人?”湯正德俄然抬開端,被皺紋掩去的眼睛裡,迸出兩道駭人的寒光。
一觸上那雙陰鷙的眼睛,湯大老爺心頭便跳了跳,不由自主地便垂下了頭:“父親放心,此事兒子一向守口如瓶。”
湯正德此時俄然提及這對母子,意義已是再較著不過。
這是湯府的奧妙。
“做好籌辦罷。”他有些怠倦隧道。
石階並不平整,他一手秉燭、一手扶著牆,深一腳淺一腳地走了約小半炷香,拐個彎,火線忽地一亮,現出一間整齊的石室,光滑的四壁嵌著夜明珠,石案上還點著一支牛油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