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諸物歸於原位,湯正德推開了右首的大書架。
“唔,你等急了吧?”湯自德和聲道,陰沉的臉上,頭一次有了一絲跡近於慈愛的神采。
“是,孫兒瞧見了。”年青人道,神情非常安靜:“孫兒猜想,他……便是祖父為我湯氏留下的背工吧?”
水晶以外是一架厚槅扇,精密的菱格將光影掩去,外頭的人看不見內裡,而內裡的人卻可透過槅扇,察看外間的動靜。
湯大老爺當下便紅了眼眶。
語至此處,拂袖起家:“拿上蠟燭,隨祖父來。”說著便往東角行去。
湯正德閃身而入,看也未看那箱籠畫作,而是向牆壁某處按了按,那書架立時“嘩”地一響,迴歸原位,而密室正火線的牆壁則隨之敞開,暴露一道向下的石階。
如此大而完整的水晶,極其罕見,令媛難買,然湯家卻將之嵌於牆上,可知其大富。
這是湯府的奧妙。
“做好籌辦罷。”他有些怠倦隧道。
湯正德卻底子不為所動,眸光愈發冰寒,一字一頓隧道:“老邁,你可曾奉告過彆人?”
四老爺的外室生了個兒子,本年才滿三歲。
到得此處,湯正德佝僂的腰背驀地挺直,健步如飛翔至書架前,將右首當中一格的書儘數抽出,向木板上一按一彈,那木板竟“啪”一聲彈開,暴露了嵌於壁中的機簧,再用力一拉機簧,右首書架一震,隨後,“嗒”地一響,向旁滑開了尺許,暴露了一道暗門。
一個身材矗立、麵孔斯文的年青人,正端坐於案旁,一見湯正德,立時起家相迎:“祖父,您來了。”
湯正德撚鬚點頭,麵上的神情放緩了些:“好孩子,不枉祖父這麼些年替你運營。”
說話間,他將石凳上的錦褥拿起來拍鬆,複又重新置之於凳,扶著湯正德坐了下來:“祖父歇一歇罷。”
湯正德點了點頭:“你看出來了。”
那一瞬,湯大老爺驚奇地發明,這個向來泰山崩於頂也麵不改色的老者,此時現在,目中竟隱了一抹哀淒:“我們湯家的根兒,總算未曾儘數斷絕。”
就連四老爺本身亦不曉得,當年被他丟棄的阿誰歌伎,竟會生下他的骨肉。
風簌簌掀動著窗紙,幾片雪花自簾底飛出去,落上地氈時,化作一粒粒藐小的水漬。
年青人遊移了半晌,低聲道:“還要請祖父給小九指條路,奉告小九該當如何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