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的都不怕,唯有昌隆票號不能出事。

湯大太太倪氏乃是倪家的長房嫡女,夙來沉穩端莊,一向執掌著府中中饋,將一應事件打理得井井有條,是個很不錯的宗婦。

因藥材不佳,那藥汁亦渾濁不堪。

湯正德“唔”了一聲,神采平平,似是對此早有所料,仰首將湯藥飲儘,擱下瓷盞,一麵拿白巾拭著嘴角,一麵又問:“倪家呢?”

“啟稟老太爺,大老爺返來了。”門彆傳來小廝的通傳。

他本年四十不足,因保養得宜,臉上幾近看不出皺紋,隻是這半個月來擔驚受怕,麵色非常地差,眼底掛著兩團青黑。

兒孫合座又有甚麼用?

“是的,父親。”湯大老爺道,扶在膝上的手不安地搓動著。

“人之常情。”湯正德漸漸地收起了帕子,麵色暖和:“你也彆難堪你媳婦,她持家這麼些年,冇有功績,也有苦勞。”

但是,如果湯家倒了,昌隆票號豈能獨善其身?而昌隆一倒,湯氏闔族老幼,卻不知能活下幾個?

他們湯家,現下真成了那大水猛獸,大家避之唯恐不及。

幾近就在他收到動靜的同時,金執衛便圍住了金鸞巷,留給他反應的時候委實未幾。

不一時,滿頭大汗的湯大老爺便跨進了門檻,恭聲施禮:“父親,兒子返來了。”

但是,被人如此拒之於門外,他還是有種說不出地頹廢。

寶叔感喟著退了下去。

這類時候,也不能希冀外頭誰來救他們,哪怕是姻親。

那邊頭盛著才熬好的湯藥。

“是,老爺。老爺要記得吃藥。”寶叔顫巍巍地說道,將案上的透雪瓷盞朝前推了推。

現現在,也就垂花門背麵的幾間小庫房還在用著,大注的銀子,卻皆在前頭大庫當中。

進門後,他衣裳都冇顧得上換,便直奔書房。

刀劍殺到麵前時,大家便隻顧著本身活命,那裡還顧得上彆的?

湯正德微微舉眸,窗外的雪光刺出去,雖隔著一層窗紙,還是讓他忍不住眯了眯眼。

“出去罷。”湯正德說道,俄然重重地咳嗽起來,呼吸間帶起氛圍,“嘶嘶”有聲。

湯正德前年才過的六十大壽,兒孫合座、富可敵國,還交了幾個很不錯的“老友”。

一旁的老管家忙捧過痰盒。

可現在,就連這一等劣藥,也是老太太勒逼著四太太拿出來的,四太太還破天荒地頂撞了老太太幾句,的確是違逆不孝。

“回父親,兒子正叫他們抓緊弄。”湯大老爺說道,麵上摻雜著焦灼與擔憂。

Tip:拒接垃圾,隻做精品。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稽覈。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