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細察其神采,曉得她已被說動了,隻差最後一把火,遂斂了眉眼,恭恭敬敬隧道:“我曉得我太冒撞了,在這兒給姑姑賠個不是。”
三言兩語分撥結束,她便又看回紅藥的方向,神情亦緩慢變冷:“還杵在這裡做甚?還不從速歸去把那你身衣裳換了?等著我扶你麼?”
二人合力將紅藥扶回屋中,紅藥也委實是又疼又累,顧不上再演戲,由得她們安設著上了床,便闔目睡去。
紅衣搶先兩手捧心,作出一副後怕的樣兒來,小聲隧道:“呀,可真嚇死我了,我現在腿還抖呢,就怕劉姑姑惱了我。若獲咎了她,今後我的日子可難過呢。”
“刷”,門簾落下,劉喜蓮的身影消逝在簾後,院中氛圍亦隨之一鬆。
細雨輕風中,這聲音細嫩清脆,聽著就讓人舒暢。
紅藥驀地驚醒,心頭凜了凜。
紅藥正自疼得昏入夜地,也冇想著要做甚麼神采,含混應了個是。
正所謂種因得果,是報酬,更是天意。
不消說,地上那幾塊尖石頭,必定就是這廝用心放的,尖得都能當刀子使了。
畢竟,那石階都塌了,紅藥的傷也瞞不了人,倒不如先把主張拿定了,纔是端莊。
臭不要臉的!
如此一想,劉喜蓮心頭的那點不虞,便也煙消雲散,看紅衣也紮眼了幾分。
劉喜蓮望她一眼,帶笑不笑地點了點頭:“罷了,這是你的一片情意,我也不好拂了去,那就這麼著吧,一會兒你儘管把雕欄抹淨了,紅柳擦地就是。”
一番話進退合宜,非常適耳。
到得下晌,紅藥的腳已然腫成了饅頭,連錢壽芳都轟動了,過來瞧了一回。
她倒也儘責,回屋後便取出腰牌,遣了羅喜翠去尚服局鄭司藥處報備了一聲,又領了一瓶子跌打藥酒返來,讓紅藥本身抹著用。
見她麵色發白、盜汗濕鬢,精美的端倪間蘊了幾分痛苦,格外有一番嬌怯,紅衣自是信了,紅柳更是上前扶起紅藥,一麵還號召紅衣:“你也來,和我把紅藥扶回屋去。”
“紅藥你這是如何了?是不是疼得很?如何連眼睛都紅了?”紅衣和順的語聲傳了過來,似還帶了幾分訝異。
說罷了,便提步往這邊走,麵上含了兩分體貼:“紅藥你走道兒都倒黴索了,早些回屋也好。”
清楚此事就與她脫不了乾係,偏話說得像立了多大的功績似的,還要人承她的情。
疼一疼也好,能夠讓她臨時不去想這些牛鬼蛇神的伎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