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不會再有機遇長大了。

紅衣搶先兩手捧心,作出一副後怕的樣兒來,小聲隧道:“呀,可真嚇死我了,我現在腿還抖呢,就怕劉姑姑惱了我。若獲咎了她,今後我的日子可難過呢。”

三言兩語分撥結束,她便又看回紅藥的方向,神情亦緩慢變冷:“還杵在這裡做甚?還不從速歸去把那你身衣裳換了?等著我扶你麼?”

紅藥卻在內心恨恨翻了個白眼。

在這深宮裡頭,使個絆子、下個黑手甚麼的,真是再平常不過了。若連這些許小事都躲不疇昔,那還不如早早死了算了,也免得活享福。

“紅藥你這是如何了?是不是疼得很?如何連眼睛都紅了?”紅衣和順的語聲傳了過來,似還帶了幾分訝異。

“我瞧這話非常。”紅柳這回倒接話了。

紅藥驀地驚醒,心頭凜了凜。

這動機才平生出,紅藥那滿肚子的火氣,“噗”地一聲便熄了去。

她倒也儘責,回屋後便取出腰牌,遣了羅喜翠去尚服局鄭司藥處報備了一聲,又領了一瓶子跌打藥酒返來,讓紅藥本身抹著用。

她屈膝行了個禮,複又直身,語聲切切:“現在這時候也不早了,紅藥傷得挺重的,便是現下讓她當差,隻怕她也做不好。姑姑如果情願呢,我這就替了她的差事,先把活計做了,也好向上頭交差。如果姑姑不樂意,我自不敢違您的意,現就回屋去。”

如許一想,紅藥反倒放開了。

不是她說,這顧紅藥委實是蠢,她原還覺著笨有笨的好,現在看來,該死不利。

真想不到啊,這溫溫輕柔的薛紅衣,竟是個白皮黑心兒的豆沙包!

這小娘皮,壞得很。

如此一想,劉喜蓮心頭的那點不虞,便也煙消雲散,看紅衣也紮眼了幾分。

可惜,冇人理她。

說罷了,便提步往這邊走,麵上含了兩分體貼:“紅藥你走道兒都倒黴索了,早些回屋也好。”

厥後她年紀大了,打不動了,這才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安安生生地吃瓜子、養肥貓、看罵街,大隱於市、不問塵凡。

紅藥心頭火直往上竄。

想她石榴街顧老太,當年從街頭一起殺到街尾,打敗惡妻無數,人送外號“顧大蟲”。

紅藥擠出個笑來,咬緊牙關不開口。

做好人麼,這類順手情麵,她天然不會推拒。

臭不要臉的!

紅衣畢竟年事尚幼,臉皮子始終薄了兩分,麵上便有些掛不住,僵了好一會子,方搭訕著走到紅藥身邊,柔聲道:“你瞧瞧你,傷得如許重,還是先回屋歇一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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