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麼都冇有。
也就在這一瞬,一團黑影忽如離弦之箭,直撲向他。
首級的嘶吼聲,戛但是止。
或許,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卻可同年同月同日死,便是他對舊主、對愛人、對那一份冇法言說之情,最後的報還。
而震驚以後,顧乾又覺猜疑。
“王妃!”黑衣人大驚,此中一個看似首級之人,搶上前扶住了她。
正愁此人不死,可巧他奉上門。
當陳瀅帶人找到他時,他已是口吐白沫,奄奄一息。
看著猶自撫屍痛哭的沈靖之,顧乾眸光微閃,落在身側的手,垂垂緊握成拳,神情亦變得刻毒。
顧乾慘白著一張臉,任由身後死士將他護進陣中。
顧乾較著被震住了,行動微微一滯。
難不成,他這是虛晃一槍,卻公開裡潛回都城,就為了護著他暗生情素的康王妃?
她張了張口,似欲說話。
兩行殷紅的血淚,順著他的眼角滑下,自唇側滴落,似將他的臉亦分裂成了幾塊。
他很慢、很慢地低下頭,麵巾上方那雙狹長的眼,張得很大。
話聲未了,她的吵嘴俄然毫無征象地溢位一縷黑血,旋即兩眼反插上去,朝下便倒。
她用著最後的一點餘力,將指尖探到最遠,卻也始終觸不到她巴望的那統統。
唯冷風割過手指、劃過肌膚,讓她從裡到外都被這冷凍成了冰塊,而那酷寒還在減輕,如一隻越張越大的手,將她緊緊攫住。
她伸脫手,想要握住些甚麼:火把、手爐、燈籠,或者,握一隻暖和的手掌,投進某個寬廣的度量。
沈靖之也死了。
何廷正會心,驀地高舉令旗,頂風三揚。
隻要能予她暖和,哪怕隻一息也行。
沈靖之殺紅了眼,揮動著一杆奪下的長槍,不要命般衝進死士陣中,將陣形撞得七零八落,顧乾不得不且戰且退,被他逼得無所遁形。
他返來做甚?
顧乾定定地看著他,麵上有著極度的震驚。
那一刹,一股龐大的酷寒,正自她的靈魂深處,漫向四肢百骸。
那雙蛇眼,他毫不會認錯。
康王妃緊閉雙眸、七竅流血,已然斷氣。
不過,他中了毒。
此時不殺,更待何時?
可就在數天前,顧乾還收到過動靜,道沈靖之已然前去山東。
但是,更多的黑血溢了出來,她的眼耳口鼻,儘皆被血流堵塞。她開端咳嗽,一聲連著一聲,先是輕微,繼而清脆,終至聲嘶力竭,彷彿能將心肺咳穿。